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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好男人石磊

娟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却苦于找不到一个好男人。好男人都到哪儿去了呢?

说是要找个好男人嫁,可好男人是个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

不过,大多数人认为:“四不一有一早”男人(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不花心,有事业心,早早回家)就是个好男人。

于是,娟子亲朋好友便打着“灯笼”四处寻找这样的男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别说,真让她找到了这么一位完全符合条件名叫石磊的男人。

很快,他们喜结良缘。

过了若干年舒心的日子后,石磊出情况了。

不知何故,近来,石磊几乎天天头痛脑胀,腰酸腿疼,周身乏力,精神不振,见了饭菜没有味口,人也消瘦了许多。最痛苦的当属失眠多梦,“性”福全无。

来看医生。医生问:哪儿不舒服?

石磊说:感觉浑身是病,哪儿都不舒服。

这位医生给他做了好几项化验检查,结果什么病也没有。

医生笑了笑,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喝酒吗?抽烟吗?打牌吗?唱歌跳舞吗?偶尔也到外面放松一下吗?

石磊的回答也很干脆,都是一个个“不”字。

哦,是这样呀,最后医生说:你可以走了。

石磊生气了:我的病你还没查出来呢,怎么就叫我走了?世上哪有你这样看病的医生啊。

医生说:你是典型的抑郁症,也可以说你根本就没有病。也许改变一下生活习惯,对你会有好处。

改变一下生活习惯?说的倒容易,怎么改变?一个人长期以来所形成的生活习惯说改变就能一下子改变得了吗?

这天,石磊与一位做生意的朋友提到此事时,朋友为他分析医生的用意:还别说,这位医生说的很有道理。

成天两点一线下班就呆在家中不出门,那怎么行?朋友说:不是有一句名言,说是生命在于运动吗?所以医生说你可以走了,因为你这不是用药可以治好的病,主要是要多多锻炼才行的。

还有一层意思,朋友停顿了一下,诡秘地笑了笑:人生在世,图个快乐。可你天天就像个苦行僧似的把自己关在家中,人生的一点乐趣都没有享受到。既然这样,那你活100年与活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看不看病,对于你来说,不就都无所谓了吗?

石磊听出了朋友的话外音,但他还是喜爱自己的生活方式。

这些天来,娟子对于一个好男人的标准进行了反思:一个把自己封闭在家中、身体又不好的男人,算是一个好男人吗?当然不算。

哦,知道了,好男人是要走出去的。娟子心想:走出去就不免要与烟、酒打交道。也就是说,抽烟、喝酒的男人也可以是个好男人。

于是,她开始劝说老公出去广交朋友,抽抽烟、喝喝酒。然而,石磊还是不为所动。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

就有这么一件小事,一下子就打破了石磊坚固的防线。一位当官的朋友同爱人星期天来家串门,女的无意中谈到另外一对朋友。

老公,你哪样都好,就是我从没吃过你炒得菜。女的娇嗔地说:你看人家小梅多幸福,老公天天炒菜给她吃。你要多多向人家学学。

学她老公做什么?朋友意含讽刺地说:她能与你比吗?小梅在亏损企业上班,你在开发区工作,工资比她3倍还要多。这是炒菜能炒出来的效益吗?一个男人成天呆在家中炒菜,这算什么男人?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无能的表现吗?

恰在此时,石磊从厨房将一盘刚炒的生菜端了过来。朋友自知失言,赶紧补充了一句:哦,石磊,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

从此,过去的石磊不复存在。他就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似的,男人所喜好的那些习惯,他全沾上了。

不久,好、坏消息不时向娟子传来:小石改叫石副主任,石主任,副局长,局长了。与此同时,石副主任在外面嫖妓女了,石主任与一位秘书有一腿了,石副局长养了一个小蜜了,石局长有两个情人了。

几乎天天独守豪华别墅的娟子,对于好男人的标准开始困惑不解了:好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是过去的石磊?还是现在的石磊?是这两者都不是?还是这两者都是?抑或是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男人……最后,她得出结论:好男人世上还是有的,那就是过去的石磊。

回想起来,归根结底,老公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也还是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于是,她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老公回归从前。只要他不再与那些女人来往,她可以既往不咎。

至于石磊身上出现的那些症状,后来她也专门咨询过专家。专家说:那是属于亚健康,只要适当参加一些跑步、打球、爬山、游泳等户外活动,加上合理膳食,症状就会消失,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只可惜,这一切,她知道的太晚了。最为可恨的是,石磊的心,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收不回来了。

为了达到“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目的,石磊竟把在外面遇到的一位讨饭的年轻男子带到了娟子面前。

石磊对要饭的男子说:给你烟抽。要饭的男子说:我不会抽。

给你酒喝。石磊又说。

我不想喝。要饭的男子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

我找个女人送你玩。石磊以为这下要饭的男子会动心。

我不愿玩。要饭的男子边答边转身,并且自言自语:污辱人格。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呀?石磊赶紧上前再追了一句。

我只要钱。要饭的男子理直气壮地说。

娟子,你看看,石磊语重心长地说:我算看透了。一个男人,不抽,不喝,在外不玩女人,那他活着还有什么乐趣?那不就是这样一个讨饭的人吗?告诉你,我可再也不想做一个这样的男人。

娟子知道,现在对石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她就是始终不明白:过去一个那么好的老公,为什么一下子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莫非真的是我,一步步把他往火坑里送,最后把他给活活地废掉的吗?

石磊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其它方面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吗?娟子在问自己,也在问世人:是谁夺走了我的老公?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位医生,那个经商的朋友,那个为官的朋友,还有那年纪轻轻就只会要饭的男子……

具有戏剧意味的是,一场车祸,又把石磊这位过去风风光光、现在瘫痪在床的男人,送还给了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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