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大妮吃过早饭就立即去外面看小鸡们,可是眼前的一幕把她惊呆了。
鸡窝里的小鸡和小鸭像是受到极大惊吓般,瑟瑟地躲在角落里。栅栏边还留着一滩血和几撮黄毛。
大妮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惊,莫不是山里有什么野兽跑进来了?可恨昨晚她睡得沉,什么都没听到。细细把小鸡和小鸭数了一遍,发现原本四十五鸡鸭现在只有三十只了,少掉了三只鸭子和十二只小鸡。
大妮急急地冲着屋子大喊:“相公,出事了!”
木泽刚洗完碗,听到她的呼喊,急急走了过来。“怎么了?”
大妮抓着他的衣袖,惊慌道:“昨天晚上有什么东西过来偷吃了家里的小鸡!你不是说山里没有野兽吗?”
木泽看了眼栅栏边的一滩血迹,眼睛眯了眯,“山里总会有动物的,不是什么厉害的,放心。”
大妮一点也不放心,一下子少了这么多鸡鸭,得损失多少钱啊。
“这是什么动物啊,你怎么知道不厉害的?”大妮看着栅栏上的那团绒毛,心疼地问。
“若是厉害的,这鸡窝里不会还留着这么多鸡鸭。”木泽想到昨天在树丛里看到的黑影,低声说。
大妮心里松了松,至少对人没威胁,可是一想到她的小鸡养在这里,晚上又会被偷吃,心里就一阵紧张。
“那这些鸡鸭怎么办呢,那东西说不定晚上还会来偷吃的!”
木泽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沉声道:“放心,晚上我自有办法。”
大妮闻言点点头,皱着的眉头稍稍放松,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偷吃了她十五只鸡鸭。
满心焦虑的大妮看完小鸡后便赶紧去给幸存下来的小家伙们准备食物,她现在可得更上点心了,白白折了十五只鸡鸭,这些可不能再夭折了。
木泽缓缓走到栅栏里,吓得小鸡们抖得更加厉害,尤其是剩下来的那两只鸭子,叫得凄惨无比。
看着鸡窝里几只浅浅的爪子印,木泽隐隐知道偷鸡贼是谁了。眼里闪过一道暗光,木泽想着晚上可以要求加餐了。
躲在洞里的某只动物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寒,但因着肚子里吃得饱饱的,便又满足地闭上眼睛补觉,昨晚上出去觅食可是累死了。
常州府府衙里,慕容青霜有些焦躁,他总有些担心一个人出远门的爷爷,算算时间,爷爷应该明天就要到了。他想了想,画了副慕容天的画像,让衙役去通知城门处的官兵,一旦发现画上的人进城,立即过来跟他汇报。
此刻,画像上的人已经来到了常州府外官道处。慕容天悄悄离开永宁侯府后,便快马加鞭地往常州府赶。
他知道青霜不可能把精力全部放在寻找青婉上面,毕竟皇上亲自派下来的案子青霜不可能不管,若是因着青婉的事让青霜担上了藐视皇威和失职之罪的话,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但他实在是太想念青婉了,已年过七十的他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走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小儿媳和小孙女。
这次他没有告诉儿子,独自一人前往常州府,就是希望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完成心愿,也能让早逝的小儿子安息。
若是这次还是没找到,他也就不再强求了。慕容天坐在马上,眯着略略浑浊的双眼,满脸沧桑。
下马来到官道旁的树林里,慕容天找到了一棵上面划了两道深刻刀痕的大树,双手微微颤抖地摸着那依旧清晰的刀痕。
十五年了,这两道刀痕还牢牢地印在这里,没有被岁月摸淡,就如同自己心里的伤痕一般,依旧如昨。
十五年前,他接到了属下的情报,肃王的爪牙要对从江南回京的小儿子慕容林动手,想以此让他妥协。
但当时的情势已经不容他私自离开,他只得派了一些亲信过去相助。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肃王居然派出了几十名高手,在这么危急的时刻。
等他帮着六皇子打退谋反的肃王后,等着他的是那么残酷的事实。他那温润如玉的小儿子,被砍得面目全非的扔在马车旁,他的小儿媳和尚在襁褓的小孙女,却消失无踪。
他派出来的一些亲信,也没有一个幸免,全都横尸于此。他赶过来看到儿子和属下的尸体时,觉得心里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无药可医。
心痛得几近发狂的他,挥着手里的刀,在马车旁的树上狠狠地砍了两刀。
这么多年,心里的内疚和伤痛,让他回京后立即辞官,日日不能安寝。妻子也因着这事,没多久就离开了他。
慕容天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树林,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希望老天莫要太绝情,断了他心里最后的期盼。
离开树林后,慕容天并没有直接进城。他想着青霜肯定把城里都调查过了,自己就从周围的郊区农村着手调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