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宁这才停下了脚步,一双狡黠的眼里露出了笑意。
“真的什么都答应吗?”她反问了一句。
孔媛芳有些犹豫,说出这句承诺多半是形势所迫,她若真的因此留下了这么重的疤痕,往后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过了。
她突然后悔起来,刚才做什么要一时冲动跟郡王置气,然后独自一人跑了出来,现在这个烂摊子还真不好收拾。
“是,我说话算话,但要求不能太过分。”
孔媛芳闪动着双眸,目前她还不能真的失宠,给眼前这个女子绝佳的机会。
“那是当然,我想像郡王妃讨一个人情,将来我有事相求的时候还望郡王妃能全力相助。”
“绝对不行!”
孔媛芳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条件她若是答应了,往后宋清宁若让她做什么有损身份或者有害郡王的事,她还要不要活了。
宋清宁轻笑一声,仿佛她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郡王妃不用太紧张,若将来我真的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不用您动手,自会有人来收拾我。我只是一介女流,既不懂朝政大事,又没有显赫地位,能威胁到您什么呢?我这一辈子求的也不过是平安康健,万事随心罢了。”
这番话宋清宁说的很真诚,因为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向孔媛芳求的人情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这个人情说不定她永远都不会用。
心里这样想着,宋清宁看了一眼默然垂眸不语的宋清敏,俗话都说要小心不会叫的狗和不说话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得不多想,为将来多一份筹谋。
孔媛芳并没立刻回答宋清宁,她闭了闭眼,仍旧在犹豫,她从小就习惯了掌控别人,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好……我答应你……”
心里仍旧不是十分确定,但孔媛芳终究还是答应了,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她不能毁容,不能失去郡王的宠幸。
“那就有劳秦公子了。”
宋清宁很高兴,她弯了弯嘴角,真个人都更加容光焕发了起来,兴奋的模样极像一只雀跃的小猫。
秦衍看着她,也忍不住心情大好起来,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此行来的真正目的。
“好。”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再次细细看了一眼她烫伤的皮肤,从颈见摘下一枚通体晶白的玉,递给她,道:“这是西域的寒玉,有镇痛清凉的效果,天气转凉了,我再戴这个也不合适,送你了,手指再痛的时候就拿出来握在手上,感觉会舒服很多。”
冰冰凉凉的感觉透过皮肤传到到指尖,那份难耐的灼热果然褪去了不少,但宋清宁还是将寒玉又还给了他,道:“公子已经送了我雪莲子,如果还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都不知该怎么还了。”
秦衍眯了眯眼,狭促道:“把你还给我就好了,你可比雪莲子和寒玉值钱多了。”
宋清宁豁然抬头,一下子就望入了他的眼底,那双深邃的眼像一个漩涡,不断的将人吸入其中却又辨不轻真假。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收回了目光,不断的在心里默念:这只是做戏,当不得真。
“你在想什么?”
秦衍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宋清宁别过头,道:“没什么。”
“哼,她自然是在想秦公子到底是认真的还是玩玩而已。”
孔媛芳的声音凉凉的传了过来,秦衍对宋清宁的情义表达的很清楚,她不傻,却并不看好,第一,她不相信高高在上的秦衍会看上这么个普通的丫头,第二,她也不相信太皇太后会允许她这种女人成为秦大奶奶。
“是真是假,日久自然见分晓。”
秦衍并没正面回答,反而给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宋清宁听了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是交易关系而已,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庄静公主知难而退。
“大夫人,二夫人,荣郡王求见。”
柯氏和孔氏闻言俱是一惊,荣郡王怎么会突然来了?难道是特意来接郡王妃的?
“快请进来。”
孔氏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
玉瑾忙叫上了几个得力的丫鬟出去迎,孔媛芳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也不知郡王亲自来接她,究竟是生气了还是后悔了。
不多时,荣郡王便在玉瑾等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待看清了秦衍,他皮笑肉不笑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就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秦衍面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凌厉了三分。
“我来接我的王妃,你初回京城,应该同宋府的人没什么交情才对。”
秦衍挑眉,笑道:“我来看宋府二小姐,顺便邀她过几日同游太湖。”
说着,秦衍转过头,温柔的看向宋清宁,道:“宋二小姐,三日后有空吗?能否有幸邀你同游太湖?”
荣郡王凉凉道:“你倒会借花献佛,明明是庄静公主邀你同游太湖,你却还请了别的女子去,你这不是让宋二小姐骑虎难下吗?”
明明不关他的事,可荣郡王就是忍不住要刺一次秦衍,顺便给宋清宁提个醒,那样独立聪明的女子,不应该卷入秦衍那种人的感情纠葛。
宋清宁听他们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话,心里头明镜儿似的,她早知道秦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才还存有的一点点幻想此刻一丁点儿也不剩,心里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日后我有空,到时候还请秦公子多照拂。”
荣郡王听了宋清宁这番话,愕然的看着她,道:“庄静公主也在,只怕不好吧。”
宋清宁转过头望着他,平静道:“庄静公主素来为人谦和,只是多一个人而已,公主不会介意的。”
荣郡王眉头紧蹙,他的提示已经够明显了,为什么她还是要去搅合这趟事?难道她受了秦衍的威胁?
“如果宋二小姐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有我在……”
宋清宁没有听他说完,只觉得他的作为十分幼稚,他究竟是在用什么身份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