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笑着对落翘说道:“落翘姑娘,夫人不喜见外人!”
眼见落翘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恼意,朱妈妈不由便冷笑,忖道:不就是想上门惹一场事吗?只要,你有那个胆子跟我进去,夫人就是弄死了你这两个贱人,大不了,这罪名我给抗了!
慕容欢眉色便有了淡淡的不悦,她拧了眉头朝朱妈妈看去,“妈妈,你虽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但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七奶奶,奴婢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妈妈不卑不亢的迎着慕容欢,冷冷的说道:“奴婢也告诉您了,夫人不喜被人打扰,既然您坚持,奴婢自然愿意成全您的孝心。只是这满府上下,谁都知道夫人喜静,您却偏要带着这些人进去,您到底是来尽孝心的,还是要扰人的?”
慕容欢脸上的神色顿时几番变化!
孝心?
她就是把心挖出来喂狗,也不会去向着朱氏这个老虔婆!
朱妈妈眼见慕容欢神色难看,再次发力道:“也巧了,夫人一直说七爷一个人这些年在外辛苦,正想挑几个人打发过去侍候他,七奶奶既然来了,不妨,等会由您亲自过目,您看如何?”
慕容欢神色再次变的青紫交替,一对看向朱妈妈的眸子,恨不得喷出火来。
朱妈妈却是,慕容欢越恼,她便越高兴。
她就不相信了,凭着自家夫人这嫡母的身份还压不住你一个庶子庶媳?你身后是皇宫的贵人又怎样?这孝道摆在这,说破了天来,也是夫人占着理!由来只有父要子死,子不能不死的!可曾有子弑父,而无罪的?
夫人与董明珠斗了半辈子,厌了倦了,只求眼不见为净。原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便要上门来找事,那就别怕把事惹大了!
慕容欢勉勉强强的扯起一抹笑,笑还没展开,眼眶便红了,下一瞬,豆大的泪珠“啪哒”一声便掉在了地上,续而满脸凄凄的对朱妈妈张了张嘴,但却是一个字也没说,最后长长叹了声气,牵着叶天赐转身便走。
云红看呆了,她之前跟七奶奶耗了那么久,也没得七奶奶一个退让!眼下,朱妈妈只不过是几句话……云红一脸崇拜的看向朱妈妈。
“妈妈,您好历害!”
朱妈妈瞪了云红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说话的呢?”
云红吐了吐舌头,低了头。
朱妈妈对着慕容欢的身影,冷冷一笑,转身对云红说道:“你等会云院里转一圈,就说夫人心疼七爷,想给七爷屋里添个人,七奶奶哭着走了。”
云红也不笨,立时便想到了朱妈妈说这番话的用意。当即,点头道:“放心,妈妈,我一定把事给您办妥了!”
朱妈妈点了点头,才要回去朱氏跟前复命,不想却见叶明霖怒气冲冲的自外面走了进来!朱妈妈一怔之后,快步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老爷!”
叶明霖狠狠的瞪了眼朱妈妈,拾脚便要往屋里去,朱妈妈壮着胆子往前一拦,对叶明霖说道:“老爷,夫人这两日子身子不好,她……”
“贱婢,连我,你也敢拦!”
叶明霖抬脚便朝朱妈妈狠狠踢了过去,幸亏离得远,朱妈妈又早有防范,不待叶明霖的脚踢上身,她便往后退,只是一不小心,踩着了身下的裙摆,“扑通”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叶明霖待还要上前,身后却是响起一声清冷的喝斥声!
“叶明霖,我还没死,我的人轮不到你来动手!”
叶明霖身子一僵,蓦的回头,便看到朱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此刻正站在月洞门里,目光如霜的盯着他!
那样幽冷的眸子,就如同看待一团死物!
不知道为什么,叶明霖就感觉额头的某一处,隐隐的作痛起来。
但转而想到适才在园子里遇上哭哭啼啼的慕容氏和叶天赐,顿时一股怒火又拔天而起!他抬手指着朱氏,怒声骂道:“贱人,你把钰哥儿媳妇怎么了?”
“老爷,你冤枉夫人了……”
朱妈妈不顾摔得生疼的屁股,爬起来,便要上前解释,只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叶明霖打断了。
“我冤枉她?她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你个毒妇,钰儿她娘已经死了,钰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疼他的人,你还不放过!老天怎么就不收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叶明霖怒声骂道。
朱妈妈看着暴跳如雷的叶明霖,陷入深深的自责。
她怎么这么蠢,怎么就没想到,七奶奶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见夫人,而是让老爷看到她在夫人这受了委屈,让老爷以为夫人为难了她,好替她出头!
这个恶妇!
朱妈妈狠狠的啐了口。
“老爷,七奶奶说要来向夫人请安,奴婢说夫人喜静,让旁人在外候着,七奶奶不同意,这才带了天赐少爷走的,奴婢……”
“阿媛,”朱氏走了出来,打断朱妈妈的话,冷冷说道:“你跟他解释什么?犯得上吗?”
叶明霖原也就没相信朱妈妈的话,此刻听了朱氏的话,越发笃定朱氏是纯心为难了慕容欢,恨得额头上的青筋像小蛇似的鼓了起来。
“毒妇,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朱氏呵呵一笑,淡淡道:“我心疼七爷膝下子嗣单薄,想着拨几个人替他添枝散叶!怎么?老爷因着心疼媳妇怕委屈了她慕容欢,竟连子嗣大事都能不顾?”
“你……”
朱氏却是声音一拔,悍然打断叶明霖的话,高声道:“我到是不知道了,这京都城里几年不回来,公公为着媳妇还能吵到嫡妻屋里来!叶明霖,她慕容欢到底是你儿子的女人,还是你的?又或者说,你们父子不分你……”
满院子的下人听到朱氏这诛心之话,顿时齐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抖。
夫人……夫人怎的就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明霖眼前一黑,差点便扑通一声裁倒在地上!好在,他死死的攥了拳头,指甲抠得掌心血肉模糊,才算是没晕过去!饶是如此,也是气得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