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便把林开阳几年前回了石圳村,修房买地,又找了她要买她园子的事,跟林小桃说了一遍,最后,轻声说道:“那天,我跟九爷在东市在看到林开阳了,不但看到他,还看到那位段公子,也就是今天送胭脂来的,段大奶奶的男人!”
林小桃听得神色大变,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姨,你别怕,我和九爷会解决的。”青果拍了拍林小桃的手,轻声说道。
林小桃却是脸色一沉,咬牙道:“欺人太甚,当初明明是林开阳害了人,怎么现在到弄得好像他是受害者一样!还有,这段家的人想干什么?”
青果摇头,“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这事情让人匪夷所思,他们要是想为林开阳撑腰,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可如果不是为着林开阳与我们家的旧怨,他们又想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连青果都想不明白,林小桃又怎么能想明白!
好在,已经使了人给文晋昭带信,回头,晚上大家坐下来,把话一说,估计让两个男人能把事理清楚了。
青果走了一上午,累得历害,想着晚上还有硬仗打,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回了自已屋里。
林小桃让丫鬟进来,把那些胭脂都收好了,原本也打算睡一觉,却是因着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的去不安稳,想着晚上要宴请叶羽,干脆就起来,安排晚上的宴席。
青果到是回屋洗了把脸,一头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要不是庄婶来喊她,她还醒不来。
“婶,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了!”庄婶一边让凤梨打了水进来,一边对青果说道:“起来吧,再睡下去,回头晚上该睡不好了。”
青果点点头,翻身坐起。
这个时辰了,再过一个时辰,文晋昭该下衙了。
果然,青果梳洗好,才坐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凤梨便进来请她,说是姨老爷和九爷回来了,姨夫人让她去花厅。
等青果到了花厅,文晋照和叶羽正一人捧着一盏茶,言谈甚欢。
叶羽见着青果,不由便挑了眉头,放了手里的茶盏,说道:“一日不见,罗姑娘,可好?”
呃!
青果庆幸她小姨夫嘴里没含着茶,不然,怕是一口得喷三尺远!
“劳九爷挂念,挺好的。”青果说道。
文晋昭放了手里的茶盏,看着这两人,摇头道:“你们俩就别耍花枪了,我又不是那榆木疙瘩的老学究!你们这样不累,我看着都累。”
他这一番话一说,到是把个青果和叶羽都给弄得怔了怔,稍倾,回过神来,两人相视一笑。叶羽到还好,青果却是脸飞红霞,神色间还是有点不自然。
“恭敬不如从命,既是文大人发话,我自只有听从的意思。”叶羽对文晋昭耍了个花腔。
文晋昭笑了笑,对青果说道:“果儿,你坐下吧,你让人捎话,叫我请了九爷来家喝酒,是不是,有事?”
青果点头,把今天出门遇到喻氏的事当着文晋昭的面,同叶羽说了一遍,末了,轻声说道:“我是觉得,这巧合似乎刻意了些!九爷,您怎么看?”
叶羽点了点头,“没错,我也觉得刻意了些。”
“那位段大奶奶到底想干什么呢?”青果看向叶羽,问道。
叶羽目光闪了闪,给了青果一个稍安勿燥的笑,然后回头看向文晋昭,“文大人,最近翰林院有没有人刻意与你套近乎?”
文晋昭想了想,稍倾,一拍脑袋,沉声道:“昨儿个沈学士请客喝酒,喝到一半,却遇上了通政司的小孙大人,喝到一半,不知道怎么就到子嗣的事呢,然后小孙大人便说这老天啊总不能事事叫人圆满,小段大人官运享通,却无奈膝下空虚。”
叶羽唇角便嚼了抹冷笑,问道:“那小孙大人是不是频频与你敬酒,多有提及令郎?”
文晋昭点头。
叶羽冷笑道:“这样就说得通了。”
青果朝叶羽看去,问道:“什么说得通了?”
“你巧遇喻氏的事啊!”叶羽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声道:“喻氏过门三年至今膝下无所出,之前一直张罗着说是要给段世敏纳一房良妾!”
青果骇然变色,失声道:“你是说,那段世敏是想……”
终是太过不堪,底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叶羽却是点头。
“先有林开阳与你结仇,后有恭王和睿王夺嫡之争,段家能打出这样的主意,也不足为怪!”
青果倒吸一口冷气。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林开阳的主意?”她看着叶羽咬牙切齿的问道:“是林开始撺掇着,让段世敏来打我的主意的?”
“先前有可能是,但现在却不是了!”
青果看向叶羽。
叶羽,便解释道:“我刚说了,先有林开阳与你结仇,后有恭王和睿王夺嫡之争。就算是,林开阳一开始只是为泄私愤,而出了这个主意,段家未必真就放在心上。可是,待段远坤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时,这件事,段家便就该是上心了!”
顿了顿,又说道:“我若是猜得没错,只怕过几日段家的那位大奶奶便会借机与文夫人见面,然后把意思透露出来。”
“喻氏,必然会觉得文夫人为着文大人的仕途着想,也不能拒了这门亲事!而你……”叶羽看向青果,笑了笑,道:“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喻氏只要拿捏住文夫人,由不得你不同意!”
“休想!”
叶羽的话声一落,门口响起一道凌历的声音。
青果起身迎了上前,“姨,你怎么来了?天赐呢?”
“三娘抱天赐去后面园子玩了。”林小桃对青果说道。
话落,抬头看了文晋昭,略一沉吟,拾裙上前,对文晋昭说道:“你我夫妻结于微末,照说,为着你的前途,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是该的。只是……”
文晋昭抬手阻了林小桃的话,淡淡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小桃,我不是没穷过的人,最穷的时候连三餐都不济,这样的苦日子我都过过,还怕什么仕途受阻?放心,你只管按着你自已的心意来,大不了,我们带着天赐回家种红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