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姑娘,粥给您取来了。”
凤梨气喘吁吁的从门外跑了过来,将提在手里的食盒“啪”一声放在桌上,回头问道:“姑娘,您看看,五分钟的时间肯定没用到!”
“凤梨!”青果朝凤梨看去。
“哎,姑娘,奴婢肯定没……姑娘,您脸怎么这么红?”
凤梨看着自家脸红得好似儿个屁股的姑娘,怔怔的问道。
青果抬手摸着自己烫手的脸,指着身前的椅子对凤梨说道:“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噢。”凤梨在青果身前坐了下来,没等青果开口,凤梨“嗷”一声喊道:“姑娘,您是不是想起自己的事了,所以脸才这么红的!”
呃!
青果抿了抿干干的嘴,问道:“我……我做什么事了?”
“姑娘,您说什么?”凤梨瞪圆了她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对青果说道:“您都忘了?您弹琴,您唱歌,九爷抱了您,这些事您都忘了?”
呃!
凤梨丫头,其实你家姑娘还叫人家九爷豆腐来着!只可惜,你没看着。不然,这会子提醒下,你家姑娘表情会更丰富!
“我……我弹琴?我唱哥?我……九爷……九爷他抱了我?”
青果的眼睛瞪得比凤梨还大还圆,大有你要是敢说“是”,我就把眼珠子瞪掉下来的意思!
只可惜,庄婶教导凤梨丫头的首条就是,对主子一定要诚实!是故,即使表进校要把眼珠子瞪下来,凤梨还是很干脆的点头,并且怕诚信度不够,还大声说了句。
“是啊,大家都看到了!”
大家都看到了?
青果不管喉咙干得如刀割,她再度咽了咽干干的口水,对凤梨说道:“你说的那个大家,是哪个大家?”
凤梨嘻嘻一笑,板了手指头说道:“嗯,庄婶,金莲姐姐,红莲姐姐,彩莲姐姐,还有园子里的下人,大家都看到了。”
嗷!
青果捧了脑袋发出一声如狼的嘶嚎。
她不用做人了!
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姑娘,你怎么了?”
凤梨想要上前查看青果,门外响起庄婶的声音。
“凤梨,是不是姑娘醒了?”
“是的,庄婶。”
凤梨连忙转身出去,迎了庄婶进来。
庄婶见屋,便看到青果捂了脸,整个人像驼鸟一样,半个脑袋都埋进了膝盖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摇了摇头,回头凤梨说道。
“你去睡吧,姑娘这里有我。”
“是,庄婶。”
凤梨屈膝一福,退了下去。
庄婶起身走到门边,将虚掩的门给关严实了,这才回身坐到青果身边。
“好了,凤梨走了,姑娘,您不用再难为情了,抬起头来吧。”
青果摇头。
庄婶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伸手去扶青果埋在膝盖的脑袋,绅了好些力,才把青果给扳了起来,等见到青果脸上那两陀鲜红的胭脂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会子知道害羞,下午那会子,怎么就跟只猴似的呢?”
“庄婶!”青果跺脚,“我喝醇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好了,好了,庄婶知道。”庄婶笑着伸手把青果给按坐下,起身打开桌上的食盒,对青果说道:“肚子饿了吧,把这碗粥喝了。”
青果现在哪里有心思喝粥啊,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下午到底做了什么!抬手将粥碗推到一边,对庄婶说道:“庄婶,凤梨说我下午又是弹琴又是唱哥的,还……还……”还了几个字,终是说不出那句“他还抱了我”。
庄婶笑了接道:“九爷还抱了你,是不是?”
青果脸一红,总算是没有再把头埋起来做驼鸟!
“庄婶,你告诉我,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庄婶便将青果下午弹的曲子说了遍,末了轻声道:“我问过金莲了,金莲说她也不知道您弹的什么?至于您唱的她更是没听过。”
青果血红的脸刹时一白!
她……她竟然唱了《沧海一声笑》!
庄婶将青果的脸色尽收眼底,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姑娘,老奴知道您天资聪颖,跟很多人都不一样,可是……”
青果朝庄婶看去。
庄婶轻声说道:“三十年前,南阳郡候府上的八小姐三岁能文,五岁能武,琴棋书画无师而自通,姑娘,您知道后来这位八小姐怎样了吗?”
青果摇了摇头。
庄婶翘了唇角,脸上绽起一抹讥诮的笑,轻声说道:“南阳郡候叶明一把火,活活把这八小姐给烧死了!”
“啊!”
青果捂了嘴,怔怔的看向庄婶。
庄婶点头,“没错,一把火烧死了!”
青果其实明白庄婶话里的意思,那位南阳郡候府的八小姐不也是天赋异禀吗?三岁能文,五岁能武这不奇怪。可是,琴棋书画无师自通!青果立刻便能断定,这位八小姐是她的老乡。只可惜……
“姑娘,庄婶不知道跟您怎么说,”庄婶一脸慈爱的看着青果,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人常说,人要懂得藏拙,可同样,一个聪明人,她也必须懂得藏,藏起她的无双智慧,藏起她的与众不同!”
青果脑海里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暇思,这一刻尽数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她朝庄婶看去,目光里满是浓浓的打量和思量。
庄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是吓着青果,可是她如果现在不给自家姑娘提个醒,万一她家姑娘被人当成南阳郡候府八小姐那样的人,她要怎么办?就算,她肯替自家姑娘死,别人能同意吗?
“庄婶,我……”青果想了想,扯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说道:“庄婶,你相信吗?我在梦里总是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她们教我很多东西,比如开酒楼,比如建这园子……”
“庄婶相信,庄婶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庄婶笑着抬手摸了摸青果的头,“可是,庄婶信不代表别人信,姑娘,您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