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来到这里?耀王府。
言絮不仅一次在问自己,为了尽早通过士女考核还是为了遵从父愿,不让他难过失望?而如今的自己,对于这一片看似太平的盛世一无所知。「像一块素布丢进了染缸,还不知会染出怎样的颜色呢。」
这话是那日浣洗的侍女所说,好像她们也在期待在言絮身上会发生什么,作为日常的谈资,这样的一个新角色的确带来了太多的话题。而言絮也只能跟一二个人聊得上话,其余人等则是避而远之。
这繁华纷杂的华国官邸,每个人都碌碌于自己所做的事情。有的人在准备花朝,有的人则如赴考一般筹备上巳节,参加花朝的人脸上绽放如花,而面临上巳节的人则是埋头练字,比如言絮。
到了司礼官来收稿的日子,言絮已是满脸涨红,她将作品装裱成轴,绫布饰隔界、工笔描天头…恰好几只飞鸟过亭,甚是精妙。司礼女官来收帖的时候,也是被惊艳到,评论道,「若单单看书法作品是看不出什么优点的,但看这整幅卷轴,书画同源的这意思便悄然于上了。」
交了作业的言絮如释重负,便帮耀月一起筹备耀王府的花车。虽说华国的花朝节花车各府邸没有明文规定,但这一出场明摆着是做足了面子功课,在不同创意上争奇斗艳,单从巡街角度上,邀请了不少外国使者前来观礼,也是彰显一国实力的绝佳时刻,每年的官邸花车都被各家各户所津津乐道。
能派出花车的府邸基本也是名门耀族,而普通住户仅仅是装饰了家里的门面,但因着这样的氛围,竟有了浪漫的意味。那时候一眼望去,真是繁花似锦,如山如海连绵缕缕。而柳府显得人丁单薄,且在外郊,也有多年没有专程去做布置了。
「今年的花车主花倒是头疼,」耀月突然说起来,「前些年府里种的十八学士今年也没培植出来,不然可是绝美。」
耀月在挑选花材的时候,她正想着往事,半晌才回过神来,「桐花如何?这花开得绚烂,光彩照人。」
「虽不若牡丹倾国倾城色,却也有自身特色。用惯了王花,再用这些朴实的品种也未尝不可。」
「穹顶若铺上紫藤萝,就不显得单调了。」
「还要将屋梁的造型做在花车上,营造出庭院的感觉!」二人一拍即合,便开始托人去筹备起来。
言絮想起小时候经历这件事,柳府也曾派出花车,言絮穿上娘亲提前设计的美丽的华服就坐在花车上,睁大眼睛第一次看到华国街头这么热闹的场景。如花一样的年纪,她不会忘。娘亲和哥哥在街那头等她,就等花车巡街完,她如公主般走下来,投向娘亲的怀抱。虽然这并不是最华丽的花车,但在她心里,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