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一觉醒来,仍然在那个山洞中,而梦中的一切却又那么清晰,像是亲身经历过。
“你醒了?”洞壁上又出现了霍天阳的幻影
“我睡了多久?”怀仁问道。
“四年。”霍天阳笑道。
“四年?”怀仁惊讶地说道:“怎么不叫醒我,我还要学法术呢。”
“若无治世之才,空有通天法力又有什么用?楚霸王武艺盖世,也不过名震一时,而孔孟思想却影响数千年。”霍天阳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教我法术。”怀仁迫不及待地问道。
“现在。”霍天阳道:“你听好,我授你口诀。”
大道长存本自然,玄幻交迭生大千。大千有道非恒道,恒道可悟不可言。
悟道还需先悟心,心净性灵生乾坤。乾天坤地容万物,有容乃大是道真。
因其无形而无际,因其无声而无替。有形有声终有消,故此恒道不神秘。
水利万物不居功,海纳百川低为容。无争无欲而无虑,无虑无患万物荣。
念完口诀,霍天阳又道:“此谓天之道,而人之道还需在人间寻。我再授你法术,有口诀数句:
八卦五行是正宗,阴阳真气荡尘胸。三华聚顶万劫散,五气朝元百窍通。
一剑镇邪霄小灭,九天得道玄机融。钻云遁地随心意,修性养身不老容。”
念完口诀,霍天阳又伸出两个手指在怀仁头顶点了一下,怀仁只觉一股暖流涌向身体的各个角落。
一刻钟后,霍天阳收回手指,说道:“好了,你大法已成,可以下山了。”
“什么?我大法已成?”怀仁以为自己听错,他在天门山呆了十五年,见过了太多的修士,连天赋最高的水扬智与土言信修到腾云驾雾都用了十多年时间,而天赋低的人,一辈子都未必能驭剑飞行。而他只睡了一觉便大法已成,虽然这一觉有点儿长,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霍天阳点点头,说道:“你已拥有了我七成的法力,当然这不代表你有我七成的本事,要勤加练习方能熟练运用。”
怀仁心中暗喜,问道:“你七成的法力有多厉害?”
霍天阳笑道:“对付一般修行者没问题了,不过要想对付天帝,恐怕你得有战神的本事才行。”
怀仁问道:“怎样才能有战神的本事?”
霍天阳摇摇头,又道:“若你能进入战神的陵墓,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进入战神陵墓,这怀仁想都没想过,他知道这肯定很难,便也不再追问,只跪地磕头道:“谢谢师父。”
霍天阳笑道:“既然你叫我师父,那我再给你一件宝贝。”
只见他手一张,手心金光一闪,一个凤凰玉佩出现在手中,又道:“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也不保留什么了,你以后的路会很难,她会帮你。”
怀仁接过玉佩,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什么玄机,便问道:“这有什么用?”
霍天阳道:“她是凤仙的女儿名金宣义,因与战神交战身体受损,我将她元神封印在这里面,你只需每日往上滴一滴血,四十九日之后她肉体长成便可恢复真身。”
能与战神交战而不死,想来法力非凡,怀仁再次谢过霍天阳,又道:“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霍天阳道:“我还有一事交待。”
怀仁道:“师父请讲。”
霍天阳道:“我为了保护我的女儿明礼不被天玄道人伤害,将她封印在了长阴山的一个山洞里,你一定要救她出来。还有当今皇帝乃是我的儿子明世,他三岁时被天玄道人扶上皇位,一直是禅教傀儡,我希望你能帮助他独立。”
怀仁道:“弟子尽力而为。”
“你走吧。”霍天阳的情绪忽然低落。
“师父您呢?”怀仁问道。
“等你成功了,师父就可以出去了。”霍天阳说完,幻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
怀仁出了洞,又朝洞口磕了三个头,方走到当年掉下来的地方。
抬起头,是望不到顶的莲花峰,怎么才能上去,怀仁犯难了,他虽然有了霍天阳七成功力,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他试着跳了一下,这一跳不要紧,却直接跳到了云端之上,将他唬得大喊大叫。待他反应过来,却又大喜,他这是飞起来了,不用驭剑,不用借任何法宝飞起来了。
怀仁在空中飞了好一会儿,终于学会了凭意念控制速度高低,他真想大喊一声,他原以为自己与修行无缘,谁能料到此刻竟在天空飞行。
怀仁玩够了方落在天门山上,却不见一座楼阁,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他不禁诧异,莫非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可是他在天门山上生活了十五年,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难道这四年天门山发生了什么?
他颓然坐地,感觉心里很空很空,天门山是他的家,有言信如姐姐般照顾他,有师父如慈父般教育他,而现在他们在哪儿?
直到第二日早晨旭日东升,怀仁才踏着露珠下山,寻到官道往东走去。虽然他学会了腾云,但他为了打听天山门的消息,仍然选择了步行。
也不知走了多远,他看到路边一棵杨树上靠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生得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双目深陷,两片厚厚地嘴唇快要裂到耳边。
见怀仁走近,那老汉开始轻轻地呻吟。
“怎么了老伯?哪里不舒服?”怀仁蹲在老汉身边问道。
“不小心扭到脚了,一步也走不动了。”老汉说完继续呻吟。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你了,我歇会儿就好。”
“不麻烦,你指路,我背你走。”
“现在的好心人越来越少了。”老汉发了句感慨,便伸出胳膊搭怀仁肩上。
怀仁扶着他走有一二里路,见旁边有个小树林,那老汉突然道:“人有三急,你在这里等着,让我方便一下。”
怀仁问道:“你一个人方便吗?”
“这事难道还要找伴?”老汉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多等一会儿,岁数大了做什么都慢。”
怀仁笑道:“你去吧,你不出来我不走。”
老汉进了树林,回头看看不见怀仁,撒开丫子就跑,那腿脚莫说没受伤的人,就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都未必追得上。
那树林本也不大,老汉一口气穿过树林,在一个小土坡后面藏了起来,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玉佩端详起来,正是霍天阳送怀仁的那个凤凰玉佩。
老汉一边端详,口中还不住的发出“啧啧”的声音,两个眼睛更是喜得迷成了缝。一会儿又自语道:“这可是个好东西,要是卖了够我吃半辈子了。”
“不怕把舌头吞到肚里吗?”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老汉被唬得大叫一声,不知从哪儿摸了一把锄头,站起身来左右看看,呵道:“谁,是谁在说话?”
“是你奶奶。”那声音又传来。
“不可能,我奶奶都死二十多年了。”老汉不经意见接上了话茬,忽然又感觉不对劲,再看手中的玉佩,只见上面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脸。
老汉以为玉佩里封印着女鬼或者女妖,脸上露出一丝淫笑,说道:“原来是你在做怪,你想吓唬人却找错人了,好呆我也在修真门派混过些日子。”
“是吗?你都有些什么本事?”
“我能飞天能入地,能上山能下海。”
老汉说完,再次感觉不对,猛着回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那女子背后长着七彩翅膀,额中长着一只眼,手中握着一杆银枪。
老汉再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哪知那女子却又站在他面前。
“你最好放了我,我若有什么事,我家大王绝不放过你。”老汉知道跑不掉,呲着牙放出狠话。
女子笑道:“看不出你还是有靠山的,不过本姑奶奶也不是吓大的,当年姑奶奶可是与战神斗过的。”
老汉瞪大了眼,五族中便有四族首领死在战神刀下,莫非这女子法力比他们还高?他不敢逞强,问道“你想怎样?”
“将我送回去。”女子道。
“你自己走回去不就得了。”老汉不情意地说道。
“你要死了我就自己走回去。”女子依然笑着。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老汉听到威胁大怒,挥起锄头就向女子打去。
那女子轻描淡写地一伸手,锄头便被她抓在手中。
老汉大惊,这把锄头可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兵器,也是具有灵性的,虽然说不上什么天地至宝,但也很少有人能徒手抓住。
老汉猛得往回拽锄头,却感觉锄头如生了根一般,一丝都动弹不得。他使足十二分力气,大呵一声再次拽锄头,那女子却突然松了手,老汉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接着突然又跳了起来,呲牙咧嘴地大叫着,原来他正坐在一片蒺藜上。
女子大笑,说道:“你这是老虎发威呢还是病猫呻吟呢?”
老汉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便笑道:“其实我是只小绵羊,你才是老虎。刚才跟你开玩笑,你回到玉佩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化一道粉光回到玉佩里,老汉不敢耍花样,只好穿过树林再回到大道。
见怀仁还在那里等着,老汉心里突然有点儿过意不去,便赔笑道:“蹲久了,脚有点儿麻了。”
怀仁笑笑没有说话,又扶着老汉继续走路。
走一会儿,老汉道:“我叫时省,今年三十岁了,不知小哥叫什么名字。”
“三十岁?”怀仁惊奇地几乎要跳起来,他刚才还叫时省老伯呢。
“怎么了?”时省问道。
怀仁自知失礼,慌忙抱拳道:“小弟林怀仁,二十岁。”
“林怀仁?”时省大叫一声,也几乎要跳起来,激动地说道:“你就是林怀仁?我找你好久了。”
“你找我?”怀仁很是惊奇,自己在这个世间消失了四年,难道还有人记得?
“是我家大王找你,我这次立大功了。”时省兴奋地说道。
“你家大王是谁?”怀仁问道。
“见了你就知道了,且跟我走。”时省扯着怀仁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