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连语一声怒吼道“父亲。”温老爷死死的抓着连语的手,鲜血止不住的流,滴到了连语的衣角,连语用手拼命的擦着温老爷流出的血,生觉得可以有停止的那一刻,往日的骄傲纵横放佛被天地抽离了出去。“父亲,孩儿不孝,孩儿没能留在父亲身边。”温老爷吃力的抹掉连语的铺在嘴角的眼泪,在往上变用不到力了。温老爷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我温府做了百年的正经生意,答应我,让温家活下去。”手慢慢的再也撑不住了,从连语嘴角掉落时,双目也渐渐合了起来。
锦轴扑在连语身旁,用力的拉起温连语,右手臂的血已被何蕊用纱布缠紧,可此时看着连语的表情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在一旁的南宫世铭将早已躺在地上的连语拽了起来,一面吼道“完成你父亲的愿望,别在这哭哭啼啼的。”公孙忆安也被这样的世铭所震惊。一旁的阡陌命人将温府查封,所有人都被上了锁链带走。南宫岳叹着气,将温老爷的尸体用白布盖好后,起身看着温连语说道“怕是要一同去衙门了。”何蕊挡在连语面前,语气毫无往日的柔弱,坚定的对着南宫岳的双目说道“我乃温家的少夫人,把我也带了走吧。”连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失笑道“落谯的曲是好听的,你不在意?”何蕊也突然间目光柔和的说道“当然介意了。”锦轴看着二人手牵着手的样子,心下却一阵暖流,谁人不知何蕊完全可以不同意这门婚事,可今天这么一说,不仅证明了自己对连语的爱情,而且何老爷的全部家产日后必交由连语,何蕊是要帮助连语重振家业啊。
连语向所有人一一告别,看着公孙忆安说道“此次去,不知何时归来。”突然望着身后的锦轴接着说道“怕你的生日又不能一起过了。”锦轴咬着下嘴唇应了声道“我还等着礼物呢,你最好快点回来别想偷偷省事。”公孙忆安双手作揖道“放心吧,既然你曾提过屈姑娘的生日与我相近,我便找了姑娘一起来过。”再往后的话,锦轴也没听几句,身上总觉得不大舒服,眼前的房檐不停的晃着。直到千颜和世铭走来要送有伤的锦轴回屈子山,锦轴才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师傅,锦轴中了蓖麻毒,怎么办?”屈师兄着急的在杨柳边不停的转来转去,第五老人握紧手中的玻璃鼻烟壶说道“这孩子,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惹事精。”叹道“这毒只有湘忘洲才有解药,让千子山一起去吧。”屈师兄大舒一口气道“那就好,接下来连语的事,我都招呼过牢头了,不会为难他的。”第五老人抿着嘴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帮锦轴去办那成域镖局,你给我去守着温连语,别出了意外。”
锦轴这才觉得身上有了丝力气,睁开眼看自己躺在床上。一位老者从榆木四角凳上站起来回道“姑娘的毒已被我暂时止住,可维持两日,还望尽早赶去湘门主那里。”公孙忆安谢过老者后,看着老者走出门,锦轴连忙坐起身谢道“有劳公孙大哥了,屈子山还有事情没有回去告诉师兄,怕是要让师傅担心了。”忆安将丫鬟端来的水递给了锦轴,一面宽心的说道“不打紧的,屈子山已经派人来问过了,你师傅还要马上就带你去湘忘洲呢。”锦轴想起师傅一把年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我已经找了平沙谷的谷主,他同湘忘洲门主素来关系交好,一定会帮你解此毒的。”
锦轴觉得公孙大哥实在客气,一直将自己亲自送到了平沙谷的山脚下,才肯扭头离去。上了马后还要回头对锦轴大声说道“一路小心。”转眼间从远处走来十多些人,锦轴望去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从他们前身布衣的形状看,是个个都穿着软甲的,自然吸引锦轴的还是走在前边的二人,千字何需万照红,平沙翔谷称夜光。这平沙谷地处昆冈附近山上处处都是奇珍异宝,且屏幽郡是冬天阴凉,夏季湿热之地。平沙谷因处在梅溪湖的附近竟成了冬季温暖夏季凉爽之地,这些也是第五老人说过的,一般的旁人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也不敢来这平沙谷逍遥。
只见个子高大些的连忙叫手下牵过缰绳走了上前,近了锦轴才看到了这名男子的眼眸,竟是透着冰蓝色,高挺的鼻梁,一身深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好不阔气,锦轴看到男子的黑靴下的土面尽然印出了几公分的脚印,便立刻了解了此人的内力深不可测。面露轻松之态,身子却保持着一种禁戒,这让锦轴又好奇了几分。男子上前双手作揖道“在下千子山,见过姑娘了。”锦轴毕竟身子是软绵无力的,千子山见状叫了身后的另一名与他穿着相仿的说道“子默,快扶锦轴姑娘上轿吧。”千子默嘴角那隐隐的酒窝戳动了锦轴的心,她竟然下意识的上前,举起左手指想要碰到子默的酒窝。子默迅速转过脸去,将锦轴整个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直接抱进了软轿中。锦轴的手落在空中,不好意思道“锦轴失礼了,请不要见怪。”
千子山眼底的一丝微笑转瞬被严厉盖过,他拿起缰绳一步上马后,举起右手后,数十名人便悄然生息的上了马启程。子默跟在锦轴的轿子旁,一面撅着嘴同前边的千子山说道“哥,我走前边吧。”千子山扭头笑道“把锦轴姑娘安全送到湘忘洲,就算你立大功,下月公孙的生日,我便叫你去。”子默听闻终于不用呆在山上了,于是严肃的朝着轿子里道“锦轴姑娘有不舒服的,立刻告诉我。”锦轴失声的在轿子里笑了起来,拉了拉披在身上的毯子回道“走了一路,我水还没喝呢。”子山笑着望着身后,回想起也是某个开春的日子,小丫头刚会走路,小男孩就要和她比赛谁走的快些,直到女孩摔倒在地上,小男孩才又跑了回去将小女孩扶了起来,这个小丫头从来也知道不哭,才给了这淘气鬼不停戏弄她的机会。
子默将水壶递给了锦轴,锦轴不乐意的说道“什么男人用过的,我可不用。”子默看着锦轴生气的表情,小心的说道“是我的,我帮你洗干净了在河边。”锦轴听完不自觉的便接了过来,好像有一种很熟的感觉,就像锦轴是从来不会用别人的私人物品,却放心的大口的喝着子默打来的水。放下帘子的子默,悄悄的和自己说道“我要忍,为了去公孙的生日宴。”掐着自己的大腿,立马微笑着说道“请问,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锦轴胸口的疼痛确又加重了几分,手掌心的汗不停的流,锦轴吃力的掀开帘子问道“还有多久便到了。”子默淡淡回道“明日就到了,平沙谷本就离湘忘洲不远的。”
锦轴将毯子努力的包裹着自己,汗滴不停的滴在袖口处,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小腿根,每每生病时,为了止疼只能以痛治痛了。骑在马上的子默小声的叫了一声,见锦轴没有回应,便也不再多想了。昏睡了一夜,身上因出了好些汗,身上又大好了。只这清晨的风却大了些,锦轴感到车子比昨日快了,便好奇的掀开了帘子,只见四周群山环绕,却疑虑为何是由土沙堆积而成,不由得问道“那山叫什么名字,为何以沙砾而起。”千子山拍拍身上因风而吹来的阵阵柳絮,说道“那是白沙山,由沙堆成,这里就是湘忘洲了,再往前些就是千金门了。”看着千子默疲惫的样子,身上早就被柳絮沾满了全身,竟毫不在意。便不自觉的想起旧年入春的光景,叹道“最是多情柳上花,临行犹自扣窗纱。”子默正激动的朝前走着,听闻后却扭头看了过来,望望自己身上处处点着柳絮毛,不禁尴尬,刚想要拍掉时,锦轴忙阻止道“起初不拍掉,如今就更拍不得了,带他们去看看千金门的富贵也算不枉此生了。”子默的手停在空中半晌,牵着缰绳便又自顾自的走了。
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半圆形的大拱门,竟也是那沙土雕刻而成,本以为那里面的景也是如此。门口便有两个蒙童再等候,看见我们走近了,便两手相拱对着千子山说道“我家门主恭候多时,请随我来。”锦轴望着山上的奇形怪状,还未细细打量,蒙童便将他三人领至了另一小道,越过三间兽头大门,正门前蹲着两个大狮子,进了蕉叶门,两边是抄手游廊,转过一个大理石的大插屏,便是一间环绕着水池的正厅。锦轴一路留神,虽说这里的一切简洁明快,单说方才的大插屏,锦轴便看了出来,那是紫檀架子的插屏,看似没什么珍贵,是其世上也再无一二。
子默闻着那扑鼻的香,不禁皱眉说道“湘门主这是点着什么香,让我好生头疼。”子山也晃晃脑袋,唯有锦轴笑道“这应该是千亩香吧。”“姑娘竟知此香。”清脆的声音传入锦轴耳中,子默远远的便跑了过去,摸着男子手中的鸟笼道“前些日子来不是还喂鱼吗?怎么今日又雅致的携鸟笼而出入了。”湘瞳凯一掌打开子默的手,看看身后的锦轴说道“有没有身上大好些。”锦轴笑着点点头说道“湘门主知道我病着,特意燃此香,在此谢过了。”
倒也奇怪,披头散发本是那痴狂之人所为,可湘瞳凯却总透着几分清雅之气,让人好奇却又难以接近,真让人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如他这般到也好看了许多。千子山此次前来是取药的,至于要为谁医治,锦轴也不大清楚,只是这药尚且熬制,还需几日,故留在这里陪着锦轴一同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