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那名传令宦官只好咳了一声,打断了琴曲的演奏,向着坐成一圈听着弹琴的几人说道:“圣上已经上完了早朝了,高句丽高氏也已经去到了云龙殿,陛下差咱家来请你们几人过去呢,不知在座哪几位是余晖、公孙阙、赵贤、黄一鸣?”
坐在那儿听着古琴演奏听得云里雾里的余晖早就不知在听什么了,有这么一名传令官为他解围,他可算解脱了。
众人互相望了几眼,被那宦官点到名字的四人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宦官的面前,赵贤抱起桌上的琴,将琴交到了那名宦官怀中,一行四人便跟随着这名宦官向着云龙殿走去。
这云龙殿所建造得非常之大,而且被不同的高度的地板分为三级高度的台阶,最高一级最小,越低的地板则越大。
其中最高一级的地方上,武朝的圣上武严德在一张桌案后的金色大椅上坐着,而众位官员们,则是都坐在低于第一级地板约半个手掌的第二级地板的椅子上,坐在两旁,等候着余晖、高志伟等人的听宣到来。
余晖一行四人走到云龙殿旁,其他三人等候在了云龙殿的偏殿,而余晖行礼见过武朝圣上后,在宦官的安排下,在第二级地板周围的椅子坐了下来。
见过余晖后,武严德陛下才又派遣一名宦官,去将云龙殿门外偏殿的高志伟宣了进来。
笑着向着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的李洪打了个招呼,余晖也开始耐心地等候起了那高句丽的王子高志伟的听宣到来。
不一会儿,那从高句丽来的高氏王子高志伟就从云龙殿旁听宣的地方走了过来。
余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高志伟,只见那高志伟脸颊瘦削,颧骨突出,眼眶神凹而有神,年轻的脸上挂着唏嘘的胡须。
站在在云龙殿的第三级最前方,高志伟学着武朝自古以来的传统,躬身行了一个礼,便走上了云龙殿的第二级地板,又鞠了一礼,向着武朝的圣上说道:“高句丽王子高志伟见过圣上,愿武国繁荣昌盛,愿武国皇帝千秋万载。”
默默地收下了高志伟对武朝和对他的祝愿,武严德圣上说道:“高氏王子,你前些日子所提出的与我朝之人在今日的比试,可有做好准备?”
高志伟听圣上所问的问题,非常完美地表现出了一名想要成为武朝臣子的逃难王子的模样,谦卑抱起双手地又鞠了一躬,却又没有遮掩他的自傲:“回禀圣上,既然提出比试的人是在下,在下自然是随时可以比试的了。”
武严德陛下听到他的回答,便也说道:“好一个才盛气望的少年郎啊,既然如此,余晖何在?”
余晖闻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行了一礼道:“臣在。”
武严德陛下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听闻余先生近日来又培养了三名弟子,分别精通于书、画、琴三艺,如今,高氏王子又要与你比试此三艺了,你可要好生与他比试啊!”
余晖知道武严德玩得是什么把戏,也按照早就商量好的台词,配合地说道:“听闻高句丽王子高志伟今日来朝比试,臣自觉臣亲自与他比试技艺乃是以年岁欺人,故而早将我这些日子里新收的公孙阙、黄一鸣、赵贤三名弟子带来殿上了,还望吾皇赎罪,能够恩准臣下的弟子代臣比试。”
武严德陛下装作一脸很吃惊地说道:“你要你的三名弟子与他比试?你可有把握?”
余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此三子深得臣的真传,若是单比书、画、琴三艺之中的一艺,就连臣也没有定然的把握能够胜过他们。”
武严德陛下听余晖这么说,才差宦官把早就候在云龙殿门外的公孙阙、黄一鸣和赵贤传了进来,让他们开始了比试。
交流团三人向着武严德陛下行了一礼后,也与高志伟开始了他们的比试。
首先要比的,是书法项目。
公孙阙披着一身黑纱,掀开黑纱让武皇与诸位大臣验明正身后,便站在那张早已经摆放在云龙殿中的桌案边,提起毛笔写起《点兵操》来。
又是那一帖字,又是那铁骨铮铮的笔画。
而高句丽的王子高志伟也不差劲,在另一张桌案上也写了一副同样的《点兵操》出来。
高志伟的笔法劲然有力,华贵无比,虽然只是一名小国的王子,笔锋之中却有着大国的豪气。
余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公孙阙败了。
公孙阙的字虽然有着铁骨铮铮的风骨,却完全不如高志伟的笔法有灵性,在高志伟的笔下所写出的点兵操,除了略带嗜杀之气以外,还让人完全地联想到了他这个人傲然的模样。
果然,就在这两部作品都呈上去以后,公正的武皇就宣布了,这局高志伟先胜。
他们要比的第二项,则是画艺。
黄一鸣与高志伟缓缓地走到了那两副桌案中的其中一副前,开始分别作起了画来。
不多时,经过几笔点缀铺垫,两人的画作都开始显露出头角来。
黄一鸣看到公孙阙的失败后,又想到高志伟可是余晖曾经说二十年后有望赶上他的人,黄一鸣的心中就万分地紧张,感觉到手中的笔都要快握不住了。
不过就在黄一鸣内心正煎熬着的时候,高志伟却忽然地痛呼一声,将笔扔在了地上,并且踩断了笔杆。
一边向武朝皇帝告罪的同时,高志伟也表示这局画艺他的心无法再静下来,表示了认输。
黄一鸣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赢得了与高志伟的画艺比赛。
不过在武严德陛下的心里,却认为这完全是因为余晖坐在这边给高志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的原因,所以便非常大度地原谅了高志伟在第二局画艺比试中掷笔踩断的无礼行为,宣布开始了高志伟王子向武朝所提出的第三局比试内容:琴艺。
高志伟听到武严德陛下宣布琴艺开始的命令后,内心中止不住地暗笑了起来: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但是事情还是在向着他们所谋划的方向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