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正国?”杨奇的脑中浮现出那个穿着警服的马处长。
“他找我干什么?”
转念一想:“总不能是昨天晚上叶镇的事情吧,按道理说当时我只是假装的你徒弟,就算他想感谢也是感谢你,管我什么事情!”
宇阳子连连摆手:“不是这件事情,昨天晚上石门市出了一件凶杀案,现场死了两个人!”
蕴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杨奇:“马正国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别说你不知道!”
杨奇听到这话,表情一僵。
看到杨奇的表情,宇阳子就知道果然跟他有关,道:“前辈,我们两个也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别看你修为比我高出十万八千里,但我们经历的事情始终不一样,我混迹社会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明白!”
对这话杨奇非常赞同,他虽然迷迷糊糊的活了四千多年,也见过许多大场面,不过对于游走于人与人之间的本事他自问不如宇阳子。
“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只是因为当时我怒火攻心,被魔性迷失了心智!”
“被迷失心智!”
宇阳子再也坐不住了,在他的印象中,杨奇虽然一直被胸口上的那颗红痣侵扰,却从来都没做出过取人性命的事情,现在两条人命消亡,这就是出自杨奇的手。
同时也第一次认识到一直将杨奇困扰的红痣到底有多么可怕,以前他只知道杨奇需要用白虹剑采用近乎自残的方式来抵抗红痣。
而昨天晚上杨奇直接就被迷失了心智,一个拥有正统道法的人都能够被迷失心智,如果换成他,恐怕早就化作了人魔。
“怎么,你怕了?”杨奇看宇阳子的表情大概猜到为何如此,随后一句。
宇阳子认真的点点头:“怕,的确是怕!但我相信你不会轻易放弃!”
看着杨奇的目光无比坚毅,仿若对他有着巨大的信心。
“我当然不会放弃!”
杨奇默默说道,是在回答宇阳子,也是在告诉自己。
“你先说说马正国吧,他怎么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所为?”
宇阳子捋捋花白的胡须:“他现在不能确定,只是说要请你协助调查,看来已经把你当成了疑犯”
“现代的警察办事效率果然不低”只是马正国到底为什么就直接把目光锁定到他的身上杨奇无从得知,认真回想,使劲儿在昨天晚上的经历中寻找可能漏出马脚的地方,只是想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既然他已经在怀疑我,相信还会来的!”
宇阳子忙说:“今天马正国来找你的时候我告诉他你有事情出去了,又问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宇阳子无奈的笑了一下:“我能怎么说,我怕你迟迟不出现的话他们会对你更加重视,所以告诉他们你今天晚上就会回来,如果马正国着急的话说不定晚些就会过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宇阳子的话才落音,隔着窗户纸杨奇就看到一个人影匆匆的跑来。
“观主,马居士来了!”
屋里的两人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的神情。
快速的把桌子上的残羹剩菜用一块布包起来暂时丢进密室,宇阳子起身去开门,同时口中说道:“快请!”
门一打开,就看到马正国就站在几米外的走廊,宇阳子立掌见礼:“无上天尊,马居士好生心急!”
马正国依旧穿着一身严谨的警服,向宇阳子点都回礼后迫不及待道:“道长,玄清小道长回来了没有?”
玄清,这正是杨奇在青云门的道号,在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后为了出行方便,几乎没以玄清自居,而宇阳子是知道这个道号的。
看来今天在马正国来调查的时候,宇阳子便说出来杨奇的道号,因为对作为晚辈的宇阳子来说,随意篡改前辈的道号这是极大的不敬。
知道迫于形势,道号才被宇阳子说出,杨奇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作为道士,没有道号这岂不是招人怀疑吗?
“玄清刚刚才回来”
又对房间里朗声道:“玄清,马居士来了也不出来见礼,像什么话!”
“无上天尊,小道见过马居士!”
杨奇站在门口与马正国见礼。
进屋落座,杨奇站在宇阳子身后。
既然又在扮师徒,那当然要扮的像样,师尊与客人在场,徒弟哪儿有坐下的份。
“马居士,玄清就在这里,有话你当面问他吧!”
宇阳子老神在在,没有出去的意思。
当然这个时候就算马正国要他出去他也以各种理由搪塞,因为他在的话很多东西都可以周旋一二,如果真要他胡说八道起来,宇阳子甚至有信心把黑的说成白的。
宇阳子在场,对马正国来说的确不方便,只是他心里明白,这帮道士思想又陈旧又迂腐,要他们完全照着自己的心意来几乎不可能。
从口袋里面拿出来本和笔,马正国看着杨奇道:“玄清小道长,有些问题我需要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无上天尊,出家人不打妄语,马居士有话但问不妨!”杨奇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正国点点头,翻开本子就开始问话。
其实这种登门做笔录的事情一般只会在那些拥有特殊身份,不便去公安局的人才有,特别是公安处副处长亲自干这差事,更是凤毛麟角,但身边这个老道士实在是过于难缠,思前想后干脆也就马正国自己来了。
不过马正国虽然是一个人在作笔录,但杨奇和宇阳子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三明观现在肯定还有不少警察。
“请问玄清小道长,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昨天晚上我随师尊回观后就歇息了,期间没有干什么!”
说着杨奇一指隔壁:“我的房间与师尊在同一个院子,马居士可以去检查”
宇阳子是三明观的观主,待遇当然与寻常弟子不同,光住的地方就是一个近乎独立的院子。
上一次给杨奇捣腾密室的时候,虽然明知道杨奇不能去住普通的房间,但在未雨绸缪之下,宇阳子还是为杨奇在隔壁收拾了一间房来掩人耳目,同时还办理了度牒文书,所以杨奇在山明观可谓是什么都齐全。
杨奇说话的时候,马正国一只盯着其眼神和面部表情,就好像要发现什么破绽一样。
“你只是一个三明观的弟子,怎么会跟宇阳老道长住在一个院子?”
第一个问题马正国就发出了疑问。
宇阳子一吹胡子:“玄清作为老道的关门弟子,为了方便教导,跟我住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
语气中的不满没有任何掩盖。
“咳”马正国被这句话噎了一下,心说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转变话题:“玄清小道长的度牒文书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前面也说过,度牒文书相当于出家人的身份证,看看这些也很正常。
但在杨奇的印象中自己哪儿有什么度牒文书,愕然的看向宇阳子。
宇阳子站起来在杨奇的脑门上轻敲一下:“整天乱丢东西,出门也不带,还好老道我帮你收着!”
嘴里絮絮叨叨的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一本册子交给马正国。
马正国接过来翻开,认真查看里面的内容,度牒文书里面登记的年龄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是照片似乎没有保存好,特别是脸的位置有一块不小的水印,仅能头型和肩宽上依稀看出跟杨奇相仿。
“这照片.”马正国询问的看向两人。
宇阳子呵呵一笑:“南方天气潮湿,放久了出现水印也很正常!”
实际上这照片哪里是杨奇,而是宇阳子随便在道观里面找了个身材相仿的弟子照的照片,为了不被识破,干脆就在照片上做了些手脚,故意让相貌看不清。
“这本度牒文书我能不能带回去?”马正国合上册子,虽说是询问,但语气很坚定,就好像有种必须要这么做的感觉。
听到这话,宇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道:“马居士尽管拿回去便是!”
好像也知道没什么可问了,合上本子,马正国站了起来:“明天上午我再过来,期间请玄清小道长不要随便出去!”
杨奇现在哪里敢见一点阳光:“马居士,明天白天我还要去完成师尊交代的一些事情,可能晚上才能回来!”
总不能直接就说他晒不得太阳吧,索性一股脑的把麻烦的说辞推给宇阳子。
宇阳子知道其中的原因,还不等马正国开口,抢先说话:“玄清现在修道进入了关键阶段,实在不敢怠慢”
“可是.”
“马居士不必担心,老道不是还在这里吗,我全真派不如正一派那样闲云野鹤”
言下之意是道观就是我们的家,家总是要回的。
斟酌了片刻,也只好这样了,马正国道将本子放回口袋,在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的时候,一张照片掉落在地上。
杨奇扫了一眼,只觉得如此熟悉,定眼一看,这不是自己的住处还是哪里?
从照片上的情景来看,正是昨天晚上他与一方斋的孙刚等人短暂对峙的场景,只不过照片上他的影像却是背面,而且不是太清楚。
这个时候杨奇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一回去一方斋就马上知道,原来自己的住处被一方斋的人安装监控,而现在这个监控,俨然成为了警方的破案线索。
难怪马正国会直接就来找他!竟然是这里露出了马脚,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一步。
但这样重要的照片怎么会这么巧就掉了出来,立马就猜到这是马正国在试探,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哦,不好意思!”马正国歉意说道,但眼睛始终停留在杨奇的脸色。
这临时起意的念头收到的结果令他失望,没有从杨奇的脸上看出什么倪端,从新把照片揣进兜里,转身告辞。
既然已经有所察觉杨奇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在马正国走出房门的同时,垂下的手突然捏起一个指决,然后嘴里轻轻吹出一阵怪风。
冥冥中,马正国的左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