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人间不似人间,富贵荣华无乐贫贱无怨。在水一方若许年,竟也盼惹尘缘……记忆夜浅半遮面,怎可聊以慰藉。”
他竟开口为她的舞和声轻唱。
此刻舞罢歌停。
少女雪白的脸有些绯色,大概是运动过度。脚步不急不缓地走近秦琛,微微偏头避开盘曲的虬枝,眸中微光闪过:“这曲子叫什么?我从未听过呢。”
秦琛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恰好踏在了微微高些的坎上,无意间竟高高在上地注视着她:“没有名字,刚才胡诌的而已。”
少女微垂了眼睫,细长的新月眉一弯,笑意略显惊讶:“真好听。”
二人的声音都是极美的,像雨后寒泉,像夜后清风,像雪后冷香,冰寒得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秦琛勾起唇角,欲笑未笑之际,她突然靠近了些,踮起脚尖,唇状似无意地贴上他的耳畔:“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了,你高兴不高兴?”
秦琛面不改色,良久没有回答,她踩得有些不稳了,身子一滑。他握住她的手,将失惊的她扶起,微微皱眉,深深看她一眼:“姑娘对在下青眼有加,在下很是荣幸。”
她微仰着头,怔怔望着他冷漠的眼睛:“公子若无别事,我送公子出去吧。”侧身走向外堂。
秦琛紧随其后:“有劳姑娘。”
少女猛地顿住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番,像是没有听到:“公子怎么变了?好像不认识我。”
秦琛浑不在乎似的撇撇嘴角,双手枕在颈后,视线投向天边的柔和的云团:“算是不认识吧。”记忆中对这位云竹小姐的印象确实寡淡,秦琛认识,她叶转廊却不想时刻记着。
少女笑吟吟地盯着他俊美绝伦的侧脸:“我叫云竹哀。”
秦琛面色一变。
云竹哀,悲哀的哀么?
我看是人不如其名吧。
秦琛不知不觉走在了云竹哀的前面,正想回头道别,转身却碰到了她犹豫的指尖。
云竹哀偏头,迤迤然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道:“公子慢走。”
“告辞。”
她的身影隐入庙门槛内,徒留下一片淡蓝的衣袂恋恋不舍地逗留了一瞬。
秦琛整了整衣冠,一言不发地上了凭着记忆回到顾宅,国公府的车夫在那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