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的手臂举了多久,直到感觉那裸露在外的手臂有点麻痹,我才收回它。我微微侧头,看到挂在床头的两件红色的四角形状的衣物,我随手拿下,却是心中有了一点疑虑,此物穿之显小,何故挂于此处?想到此处,自己也不由的被吓了一跳,疑虑?也就在此刻,我完成了这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思想变革!当然,这些东西我还是不会去刻意的在意。起身,随意的用手搭理了一下昨日散落的发丝,便是出门去做我几年如一日的工作,那就是怔怔的盯着东方,来守候朝阳的升起。我摸了一下自己冰凉的胸口,扫视了一眼这个陌生的环境,多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种期待,那就是只盼太阳快快升起,好让我像个真真的人一般活着。
为何这般说,记得在去年某日,我不小心触碰到一个下人的身体,却是发现他的身体是那么的火热,我抚摸了我的胸口,却是一片冰凉,也就在那日,我知道了异于常人。故而,就在那日,我似有所悟的知道了我的这个习惯并不是养成的一个小癖好,而是我身体的本能反应。
一缕红光闪过屋顶,我闭上双眼,隐隐的感受着那一丝温暖慢慢的划上我的脸颊,然后悄悄的下移,直到与我的心口齐平,然后我终于完成了像往日一般一天中最为有意义的事情。
回头看了一眼被我带上的房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于是抬起脚向院外走去。至于为什么会回视房门,大概这是我第一次在外边过夜吧!
我现在所在的院落是一个小内院,只有一个出口,所以我便向着那个出口走去。出了内院的出口,发现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内院,没有任何思考,便是继续向其走去,一道接一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几个这样的小出口,可是却始终不知道怎么走出院子,于是在一番无果后,我开始做了我人生的第一次思考,是,思考。
我细细的回想了一下所走的这些相同的内院,发现这些内院看似是一条直线一个接一个,其实在每一个出口的边墙与出口的路径上都是做过类似的手脚,那就是每个出口利用院墙的厚度不同从而形成一个环形角度,那么几个内院就会做落成一座有进无出的圆型循环府邸。我曾在书中浏览过类似的列子,倒也不是很难,想走出去到也简单只要别按着明面上的出口直走,在出口的一侧有一个类似侧门的小门,无论你在哪个院中,只需要先走侧门,然后过两个出口,再走一个侧门即可出了这个小迷宫。于是便很轻松的走了出来,来到前院,看到昨日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院内的一个石桌上,当看到我时,随机站起身,我注意到他的双眼间闪过那么一丝异光,但是我也是不会去可以留心。
“孩子,起这么早,昨日晚间我叫人去给你送吃的,回报说你睡得很熟,我便没打扰。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说着,男子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我看了一眼男子,虽然我涉世不深,但是真真假假有时候不需要去可以分辨,我能感觉到男子对我的那种扫视是完全没有恶意的。
我轻轻的点点头,以示对其的回答。抬起头,看了一眼太阳的方向,是时候吃点东西了,于是我便转身向院外走去。自行开门,看到的还是与昨日我府外的情形一样,只是类型与方式不一样罢了。光顾左右,也不知道往哪边走,所以只得随便行入一侧。
可能是我出门少,也或许是这地方离我住的地方过远,我开始遇到一个正真的问题。那就是我迷路了。还好我从不会去刻意的在乎什么,既然迷路,我便回走。不多时,我便是又一次站在了我刚离开的这座豪华府邸门前。推开门,只见院内的人比今早所见有所增加,但是我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注意到我的中年男子,以及坐在其身边的两位女子,一位当然是昨日的那个少女,另一人看上去华丽温雅且和少女有点相似。
还是少女首先起身,直冲冲的向我奔来,临近,便是有点狠气的言道:“你这人,我们好似待你,你怎的无声无息的离开?”
不知道是少女的话影响到了我,还是我饿了的缘故,此刻的我竟然出现了些许的低迷,不久后我才发现,我这是害羞。
不做解释,我还是徶过少女,看向中年男子。
男子向我微微一笑,示意我前去,于是我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饭桌的一处空位上。期间少女话很多,但是我却完全忽视,只顾得享用桌上的美食。
“孩子,你能把手伸过来给我看看吗?”
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很是熟悉,是呀,六年前的夜晚我也曾听到过,也是这般轻柔,这般动听。于是我将我多年前复制的表情原本的还原,并将左手伸了过去。
“呀!你你这人还会笑!”少女没好气的声音有恰到好处的传来,当然我毫不在意。
“奇怪!脉象时强时弱,强时犹如蛟龙出海,雷象虋境,弱时却似叶过微海,雨落石川。可是这孩子面色却是长时间无异。”只见这中年妇人言罢便是变双指压脉为单手握腕,且一道金黄色的流光顺着妇人的手臂缓缓地流过无痕的手臂,片刻,妇人急忙挪开那本是握在我手腕处的玉手,满脸的不可思议。
见状,中年男子投去询问的眼神,女子摇摇头,示意男子旁边说话。男子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傻吃的我,便是随女子移到了一边。
“师兄,你方才给我说这孩子不寻常,我当时不以为然,可是方才我为这孩子把脉,并且用灵力润体之法去探测这孩子身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男子见女子言辞异常,神态犹豫,表情难测,便也是来了兴趣。
女子继而言道:“师哥,你也知道,你我同门,虽遁世多年,可是我对医育治人之术向来上心,灵气润体之法更是得到师傅真传,且经我不懈修炼更是有所建树,可是,这孩子,这孩子,唉!我的润体之灵却在其体内不能前进丝毫,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孩子无生无命,具体点就是——无心。可是孩子却还是安坐在你我两侧,甚是奇怪!”
“什么?”
男子听到女子话语,终是惊讶的叫出声来。雪凝转过头看到一向稳如泰山的父亲此时竟有这般不安,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重事,刚欲张口询问,却被男子拒收阻止,只得低头不语,两只手使劲的纠缠在一起。
此时的我当然不会去计较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因为此时的我正满足的坐在一边,细细咀嚼口中的美食,我突然有一种想法,想到就这样待着,不再回去,倒也是为自己的生活增加了一点乐趣。
一场饭局,就这样在我的口不停歇,而真正的主人却是踌躇满志,疑点重重的状态下就结束了。而我则是有点“为难”的接受了中年男子的意见,先暂时住在这里,当然按照男子的心思可能是以为他说让雪凝的母亲为我治疗身体才打动我的,其实他不知道的事他说的这些话,我更本就没有在意。
就这样,慢慢的我开始学会了怎么称呼别人,比如说男子我则叫雪伯伯,中年女子我则叫做雪姨,而这个美貌非凡的少女我则是接受了她的意见,叫做凝姐(其实她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在我的观念里,这些东西是没有意义的)。
这日,已是我来到雪家的第七个日子,早上我刚刚完成了每日起床之后的必要功课,刚欲转身,便是看到一张精致的粉色脸颊从院落的侧门中探了出来,多日的相交,对对方也是谈不上什么陌生,知识还是稍微有点好奇,总从我住进这个院落,这位大小姐就被迫离开,搬进了其母亲所在小院内,很久没看到她会主动跑来,还是这么鬼鬼祟祟。
视而不见,这是我一贯的作风,索性不管不顾转身就要回房。
“哼!哼!”
两声轻声,我竟是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对面这张巧夺天工的美物。
“走吧!今天本小姐起得早,没想到还是没有超过你,那么你就随本小姐出去转转吧。反正都是闲人,父亲和母亲今日早早的就出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无奈留我一人,无聊死了,好在还有你这么个呆瓜。嘿嘿!”就这样寥寥几句,还不待我有何反应就被拖着往外走。出门,早上熟悉的叫卖声还是在空气中蔓延,可是此刻我的心里却是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烦心与懊恼。
默默的走在街上,看着身边过往的人群,突然一道各个身穿红色铠甲的列队吸引了我的注意。看这些士兵们脚步急缓,看来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不知何时本是拉着我向前喜奔的雪凝也是突然停住了神行,一个不注意,我狠狠的撞在来前者的身上。唯唯诺诺的抬起头,看到雪凝也是在注视着已经过去的红色队列。没有怪我刚才的失礼,嘴里轻念叨:“奇怪,血杀军团怎么会无故出现在街上呢,难道是这永武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我看了一眼喃喃自语的雪凝,又扫视了一眼已经消失在街边的血色列队,不以为然,因为那些血红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熟悉的有点陌生了。血杀军,我曾在我身边的下人口中听到过是父亲的亲军,以前曾是永无大陆最为强横的力量,可是自从我父亲出事之后,便被大肆的裁减,现在已是为数不多,只留得去去几千人作为贤候府的府兵。
“哎!我说你这人还真是雷打不动,刀叉不痛呀!这般架势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想法?”我无所谓的重复了一声。继而看看在哪里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瞪我的雪凝,心里竟是有了那么一点波澜,是一种想笑而又不知为何的冲动。或许是可以的逃避,这次换做是我拉着雪凝开始向着原路返回。
在回复途中,雪凝还是轻易的挣脱了我的控制,左瞅右看终还是在一番打趣中追赶着。
回到雪府时已是响午,进入园中,雪伯和雪姨正在那里商量着什么,见到我们进去,还是雪姨率先迎了上来。待招呼我二人坐下,雪伯才是轻声言道:“大陆变天了!凝儿!明日我就安排人马,带你去贝斯特学府吧!本来是想在你十二岁时叫你去,可是..唉!人心呀!”
说着雪伯开始哀叹这起身,向着后院走去。
雪凝也是看出了自己父亲的不同,满脸疑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想从自己母亲那里得到一丝答案。
雪姨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知何时眼里竟然有泪珠闪出,我看着这一幕,竟是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夜晚,那晚我复制了她的笑,却沉淀了我的苦。不知是我的回想影响了我,还是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了感触,我还是转过头,不去看这娘俩。
一直白皙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不用看我也能感到那是雪姨的手,这几日来,每天为我诊脉,我总能感受到雪姨那只白皙纤弱的手下却是有着万千的神奇。
“无痕,你和我雪家相交时日不多,但是这几****不多言我也不好多问,但是我一生追求医道精境,本该送你回家,却是耽误你数日,今天雪姨就此托大,既然你我相识,你若不急着回家,明日就和雪凝一起走吧,去贝斯特,哪里或许会使你少做改变。唉!快了!快了!这一些怎么会这么突然!”
听着雪姨复杂的言语,我轻轻的点点头,去处?何处?哪里又是我该回去的地方呢?
我发出一声自嘲的低鸣。
“无痕,你要记得,你是一个男孩子,将来更是顶天立地,傲视天下的男人!以后的你,遇事会想,遇人会思,遇情会忌。”
我楠楠的点点头,这是我多年来对于别人的言语或是动作做的最为敏捷的一次反应,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在经历今天的这个白天之后,明日的夜晚会特别的难过,我仿佛看到了丝丝血光。摇摇头,随手抓起桌上的一盘点心便急匆匆的回到了小院。或许是雪姨的话语的缘故,也或许时刚才浮如脑海的血光,可是不管是么就在此时此刻,我知道了我下一步要去干什么,虽然是别人的安排,但是我知道了我此刻同行的还有雪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