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停留一段时间吗?”第二天早上,俊美无俦、温文尔雅的耶律楚飞着一身暗纹绣金的月白色织锦长衫,唇角含笑却眉头轻皱看着来向自己辞行的木含清。
纶巾束发、箭袖白衫,艳色无双的花颜藏在那张薄薄的易容面具后,清隽文秀、宛然谁家翩翩佳公子,耶律楚飞碧蓝的眼眸中些许的情绪波动。
木含清摇摇头:“我有自己要做的事。”
“不要在下帮忙吗?”语气热切惋惜。
木含清轻轻的又摇摇头。
“那小姐要去何处?”
木含清再次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既是暂时没有想好去处,何妨在漠北停留些时日?”耶律楚飞直追不舍殷殷叩问。
木含清暗拧眉心,这人总是温文中时现锐利,令人放不下戒备和招架。
看她眉心轻皱,有些烦恼的神情,耶律楚飞一声轻叹,淡淡无奈失笑:“看来在下是留不住小姐了。”自怀中取出一块镶金的玉牌,递了过来:“那在下的这点心意小姐可不能再推辞了。”
木含清微微皱眉,抬眼看着耶律楚飞的神色。他淡淡含笑,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固执咄咄逼人,木含清心里暗叹,看来是推脱不掉的了。
摊开手掌任他将玉牌放入手中,玉的微凉握上去还带着他的温度。
“无论何时,不管何种需要,小姐皆可凭这玉牌在漠北寻求协助,当在下送小姐的礼物。”耶律楚飞轻轻说道。
木含清待要说不需要,转念一想,何必当面拒绝他的一番好意,惹恼了他自己走不成了也未可知,便说道:“多谢殿下。”反正自己不用就是。
耶律楚飞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低低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你,但愿有朝一日,小姐能愿意长留漠北这片广袤的土地。”语气中带着失落感慨。
想不到这人还有这番想法,木含清默默的低下头去。
无情不生娑婆。红尘中似乎人人都不能超脱一个情字,天翻地覆、生生世世的轮回,还要苦受折磨,自己只是一个奇异的魂灵,并不想在这个时空精彩,又哪里会再自寻烦恼、为情所困?
牵了耶律楚飞送的那匹黑马,木含清出了将军府。问明边市的方向,跨马扬鞭,马蹄声声,恍如又找到了前世驰骋的快感。放眼望去四野苍茫天高地广,心畅神清豪气顿生。
快马跑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热闹的边市。
边市原本是边境居民交换生活物品而自发形成,两国朝廷也没有明令禁止,甚至有时也私下各取所需。随着边境和平时间越来越长,边市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已经出现了零散的固定建筑。
边市商旅忙碌熙熙攘攘,一片生机勃勃。木含清对周围的热闹视而不见,手里摇着那把“燕草如碧丝”的扇子穿梭在人群中细细观察寻找沉鱼和自己说过的印记。
“公子可要买皮毛?”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侧传来,黑马往木含清身边蹭了蹭,纯净的眼睛看过来。
木含清侧侧脸,只见沉鱼穿着一身漠北姑娘的衣衫,手里拿着几张皮毛笑容甜美的看着自己。
“沉鱼。”木含清心里一喜,扬眉翩翩一笑。
正准备倾诉离别,突然一阵喧哗,几个手里持刀漠北装扮的大汉,团团围了上来:“就是她,就是她!”指着沉鱼道。
木含清蹙眉不悦的看了看这几个人,又看了看沉鱼,沉鱼小嘴一瘪,“哼”了一声:“真是小气,不就是几张皮?值得这么大惊小怪?”把手里抓着的皮毛往旁边一扔:“拿去,本姑娘不要了。”
木含清好笑又好气的看了看她,真是个调皮丫头,到哪都免不了惹事。忙抱拳道歉:“舍妹顽皮,都怪在下管教不严,还请诸位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这里有一些银子,算是在下赔礼,诸位买壶酒喝,抱歉抱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面这几个却很不客气:“赔礼就算啦?哼,不知天高地厚,知道这是什么皮吗?知不知道这次惹的是谁?”
接着几个人忽然向旁边一闪,一个身着紫红绣暗金骑装、鹿皮长靴的高大年轻漠北男子走了进来,一张很有性格的方脸,但脸型俊美,微有鹰钩的隆鼻,浓眉下美目狭长,看上去长的不俗,偏偏一双眼睛眼神狡黠轻佻。
看了看木含清和沉鱼,油腔滑调的说:“原来是漂亮哥哥和美人儿妹妹,呵呵,在下这几张银狐皮可以相赠,但请二位务必到舍下做客。”
“在下愿意赔礼道歉,这位公子能饶人处且饶人可好?”木含清声音一沉,小丫头这次可能惹上麻烦了。
“呵呵呵,在下诚心诚意请二位来做客,有什么饶不饶人的?”贱男往前跨了两步,看看木含清又看看沉鱼:“嗯,看来南地果真水土不同,不管男女个个唇红齿白,令人不由心生怜惜。”说着,竟一伸手,要摸木含清的下颌。
木含清轻盈的微微侧身躲开,眼神一暗:“公子请自重!”
“哈哈哈哈,”贱男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手,仰天一阵嚣张长笑:“爷看得起你是你的福分!自重?哼!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沉鱼鼓着嘴巴便要上前动手,木含清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示意稍安勿躁。
动手自己和沉鱼恐怕赚不到什么便宜。尽管有前世的搏击术,但从来这里就韬光养晦从未试过出手,而且对方看来都是漠北的硬汉,再说如果逃跑也只有一匹马很是不利。
正思想着,贱男眸光一暗一声令喝:“拿下!”
几个大汉蓦地冲了过来。容不得木含清再想,扫了一眼沉鱼往袖里伸的手,木含清看准了冲过来的第一个大汉,抬脚踢上他的手腕,一个转身手便卡上了另一个汉子的咽喉。
想不到这文弱俊秀的年轻男子竟还身手不凡,几个轻敌的汉子登时一怔。
正在这时,有人一声断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