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平公主上官飞鸿,宸妃所出,靖王唯一的亲妹妹。
太后让侍女请公主进来,一边笑着说:“漂亮丫头,这是你正牌的小姑呢。”
静平公主身子苗条,稳重腼腆,一张秀脸依稀看得出靖王的影子,只是更秀气雅致一些。
给太后施了礼,木含清忙行礼如仪:“臣女赵木兰拜见公主殿下。”
静平温柔的以手虚扶,顿时石化:“这,这就是北安王府千金?”
太后嘻嘻笑着:“正是你未来的五嫂呢。”
静平难以置信的眨着眼睛:“这两日听人说未来嫂嫂貌美,今儿个一见才知,何止貌美,怕是母妃见了也难以相信呢。”
大家都笑起来,太后遂问起宸妃的病,静平皱了皱眉头:“每到春天就犯咳,太医也看过,开了不少药,喝药喝到看见就怕,可还是不见好转。”
太后也低低叹了口气,“宸妃这孩子,也命苦,好不容易皇帝登了龙庭,日子安稳了,老毛病又老是缠着,哎……”
又聊了一会,太后说:“漂亮丫头,还没见过你母妃吧,跟静平一起过去看看她,让她也开开心,说起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婆婆呢。”边说自己边笑了。
木含清和静平公主施礼告退,两人朝宸妃的永福宫走去。
永福宫静悄悄,踏进院子便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道。
侍女彩秀看见公主来了,忙打起帘子边冲里面喊:“娘娘,公主来了。”为了避免再造出石像,木含清低着头跟在公主身后。
走进内室,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清秀美人斜斜靠在软塌上,静平施了礼,笑着把木含清推到身前,“母妃,看女儿把谁带来了?”
木含清赶紧跪下行礼:“臣女赵木兰拜见宸妃娘娘。”
宸妃“啊”了一声,笑着说:“快起来,不必多礼。”
静平拉起木含清,对宸妃说:“母妃可看仔细了。”把木含清往前推了一把。
笑眯眯的宸妃看到木含清的脸,亦是一时呆住。自昨日,她就从来往的宫妃嘴里听到自己未来的媳妇如何如何貌美的传言,也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一见,才知何为倾国倾城难画难描。这儿媳长的实在是……
一阵难抑的咳嗽令宸妃转过头去,木含清皱了皱眉头,怪不得宸妃甚是消瘦,咳嗽磨人呢,想了想前世的那些偏方,心里有了主意。
三人话了一会家常,看宸妃实在咳得辛苦,木含清起身告退,静平公主直送她出了永巷。
回到王府,木含清用过午饭,稍稍睡了个午觉,便让容娘准备川贝母、雪梨、麦冬百合款冬花、冰糖等物,然后没理会青柳碧荷的埋怨,亲自下厨熬制川贝雪梨膏。
看旁边的容娘已经看明白,才细细嘱咐了指派专人继续熬制,碧荷监工,自己回了房。
还未坐定,青柳手里拿着厚厚一打拜帖走了进来:“小姐,这么多,可怎么办呢?”一边埋怨着:“这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木含清接过拜帖细细看了,也不禁一声长叹。刚刚因为陛下的尴尬和自己那首抄袭之作,令宫里诸位贵人消停下来,免了自己的猴戏,这些王公大臣的夫人女儿们又开始了,很多还是北安王的旧识,硬生生驳了回去肯定是不行,可是,可是自己还要不要活啊?
传说诸宫妃没有她的艳丽无双,皇帝陛下也为之色动神摇,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美人?上河城里议论纷纷,各王公大臣的内眷无不好奇万分,更不用说被称作“安澜第一才女”的左相国千金郑点点和“上河城第一美女”的定国将军次女、丽妃之妹孙梦兰了。
二女素来八字不合,见面不是嘲讽就是斗嘴,所以当两乘华丽的软轿停在北安王府门口,两人几乎同时走出来,眼光一碰,登时齐齐从鼻子里“哼”出来。
北安王府家人一声“请”,两人互不不让,争抢着跟在丫头的身后进了千色园。
木含清已从容娘嘴里了解到二女的情形,苦笑一声,居然要同时应付这一对冤家,真是命苦。
三人相见,施礼罢,木含清笑着请两尊已经石化的上河城名媛闺秀圈里的风云人物上座,看茶。
醒过神来的两人对视一眼,平生第一次有了共同的默契:名不虚传。
“孙姐姐自丽妃娘娘入宫便冠‘上河城第一美女’之名,人言高处不胜寒,这些年未免太过寂寞,今日一见赵小姐这般绝色,妹妹深为孙姐姐庆幸,从此不必独木难支,晴空朗月相伴,星辰亦可同辉了”,哼,就你这小样,也敢夸京城第一?看见没,第一来了,人家是晴空郎月你也就不过是旁边那颗小星星,借光。
郑点点不愧才女,一番话明夸暗讽,第一美女的脸登时难看起来。
撇开和郑点点的素日恩怨不说,被诩上河城第一的相貌,第一次一碰面就逊了不止一筹,心里本就不是滋味;哪还禁得起这样的冷嘲热讽?
狠狠看了郑点点的一眼,脸上笑的甜美:“哎吆,郑姐姐今日这么客气,小妹不过一张皮囊,被不识货的闲人谬赞两句,还是姐姐才名远播,艳冠群芳,听说前几日赵家姐姐一首慰病之作深明佛理震动皇城,小妹今日还想好好向两位姐姐求教呢。”且,你以为自己还真是才女?人家一首慰病的诗就深明佛理意味深长,你那些花花草草的俗艳诗句,能和人家比吗?有本事,现在比比!
两个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竟是根本没把眼前的主人放在眼里。
木含清低着头喝茶,战火纷飞,是你们俩的事,别烧到我身上就好。
可这两个哪是那么省油的灯,会让她独善其身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