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被蒋介石尊为“导师”的盟兄张静江,据说是个“革命圣人”。他不仅帮助过孙中山,而且帮助过蒋介石。因而又有“丹心侠骨”之美誉。然而他却不见容于蒋介石。因为张静江只是一位具有商人头脑的政治介导者。资助革命的“革命圣人”
张静江,谱名增澄,字静江,又名人杰,别署饮光,晚年又号卧禅。浙江吴兴县南浔镇人。先世以经营丝、盐起家,到他祖父时,已拥有价值白银40万两的资产,是南浔有名的巨富。张静江(1877-1950)张静江从小养尊处优,每天除攻读诗书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骑马,常常在南浔镇的小街狭巷中纵马疾驰。19岁时,噩运降临到他的头上——骨痛症害得他腿脚行走不便,眼病又使他的视力大受影响。此后,这两种痼疾缠磨了他整整一辈子。但他个性顽强,并不因体弱病残而消沉。他转而研究书法与绘画,并在鉴别古董方面下苦功夫,这为他日后经营这方面的国际贸易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家中丰厚的资产,使他免受科举之途的辛劳。20岁时,他的父亲张定甫以10万银两为他捐得江苏候补道的头衔。1902年,孙宝琦出任驻法国公使,张静江就凭这个头衔随赴巴黎,在使馆任商务随员。初到法国的一年间,张静江认真地考察了中国货物的贸易情况。为了扩大对外贸易,同时打破日本人在法国垄断中国货物经销的局面,他决意集股筹办一个公司,由中国人自己来推销中国货。1903年,他专程回国募款招股,却无人愿意冒险投资。最后还是他的父亲大力支持,出资30万银元,让他在法国办起了独资经营的通运公司。公司最初设在巴黎马德兰广场4号,经营古玩古瓷,兼销丝茶绸缎,其中尤以经销古董获利最多。不久,他又将营业范围扩展到英、美两国,在伦敦、纽约设立起分公司,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赚了大钱,也有效地抵制了日本商人的垄断。巴黎之行,不仅使张静江开辟了一条独特的经商道路,而且在思想上也吸收了新的内容。他从甲午战争失败之后,就对清王朝的腐败无能深感不满,此时又受到法国盛行的无政府主义思潮的影响,很快就成为一名激进的反清革命的倡导者。他以中国无政府主义的“宣讲师”自居,经常在旅欧华人中发表反清言论。但由于他这种清使馆随员的特殊身份,听者都怀疑他别有用心,不敢与他交往。尽管受到不少冷遇,孤独的“宣讲师”却依然故我,倡言革命、寻找知音的热情丝毫不减。一次,他陪同孙宝琦到比利时参观列日城博览会,又是逢人就大谈革命道理,结果竟被当地留学生中的革命党人误认为奸细,几乎遭到殴打,幸亏他一阵急走才得逃脱。张静江这段狂热而孤独地宣扬革命的经历,带有那个时代渴望革命又找不到正确道路,并深受无政府主义思潮影响的许多反清志士的共性。当时,这些反清志士的宣传鼓动,虽然在加剧旧秩序的崩溃和扩大革命影响方面具有积极的作用,但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都很幼稚。1906年春,张静江乘法国轮船赴某地时,得知孙中山恰巧就在同一条船上,便立即前去拜访。他非常诚恳地对孙中山说:“君非实行革命之孙君乎?闻名久矣。余亦深信非革命不能救中国。近数年在法经商,获资数万,甚欲为君之助,君如有需,请随时电知,余当悉力以应。”并留下地址,相约通电暗号,电文以ABCDE代表不同的数码:A为1万元,B为2万元,C为3万元,D为4万元,E为5万元。面对这位素昧平生、初次见面即许下如此重大诺言的年轻人,孙中山大为惊奇,虽然不敢深信他确能做到有求必应,但仍为其侠骨豪情所感动,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位“奇人”。1906年底,张静江与吴稚晖、李石曾等在巴黎成立世界社,次年刊行《新世纪》周报、《新世纪丛书》和大型美术画报《世界》,开中国人宣传无政府主义之先河。刊中所载文章广泛介绍世界各国革命的壮举,猛烈抨击清朝封建专制制度的弊端,号召进行社会革命,这些适与同盟会机关报《民报》的主张相呼应,使反清革命的声浪更加高涨。孙中山对张静江慷慨资助革命之举给予高度评价1907年,设在东京的同盟会本部经费枯竭,筹款无着。孙中山于窘迫中偶然想起与张静江邂逅之事,便对黄兴谈起,想往巴黎发一封电报试一试。黄兴听说张静江是清使馆的人员,心中有些疑虑。但孙中山按地址拍出了一电,电文仅写了一个“C”字,数日后果真有3万法郎从巴黎汇到。同盟会本部的同志们又惊又喜,说这简直是“天佑”,工作气氛立即活跃起来。次年3月,孙中山为筹集广东及云南革命起义蒋介石送给盟兄张静江的照片所需款项,又先后以“A”字和“E”字致电张静江,张两次都如约汇到1万和5万法郎。事后,孙中山让胡汉民代笔函谢张静江,并详述军事行动及款项开支情况。张静江复信说:“余深信君必能实行革命,故愿尽力助君成此大业。君我既成同志,彼此默契,实无报告事实之必要;若因报告事实而为敌人所知,殊于事实进行有所不利。君能努力猛进,即胜于作长信多多。”孙中山后来回忆这件事时说:“自同盟会成立后,始有向外筹资之举:当时出资最勇而多者,张静江也,倾其巴黎之店,所得六七万元,尽以助饷。”对张慷慨资助革命之举给予高度评价。张静江于1906年返国途中在新加坡加入了同盟会,但没有举行入会仪式。第二年6月,他在香港养病,同盟会香港分会负责人胡汉民、冯自由请他补行入会手续。当他看到同盟会盟书中有“当天发誓”的字样,便对胡、冯二人说:“余为无政府党,不信有天,如许余不有‘当天’二字,当可如命。”主盟人胡汉民和冯自由考虑到他的特殊作用和贡献,就破例允许了。于是,张静江便按照自己的意愿“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