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神秘得让苏希然不敢靠近——
“在想什么?”刘恒柔声问。
“没,没有。”苏希然回过神来,尴尬地答,抬起头,却发现刘恒依旧是背对着自己的。
“没有吗?”刘恒缓缓地回身,望着他和她之间十几步的距离,轻声反问。
苏希然顺着他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他好长的距离了,难怪,他不用回头都知道自己走神了。
苏希然赶忙一个小跑追了上去,却又停在了他三步的距离外。
刘恒眉头微拧,却终转身缓缓地向前走去。他走,她也走,他们之间又恢复了平静——
“你好像——”不知过了多久,刘恒突然站定,回过头,“很怕我。”
“啊?”苏希然因为刚刚只顾埋头跟着,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停下来,还说出了这么准确无误的话,脚上一用劲,竟是崴了脚,身子就往一边倒。
正当苏希然以为自己会摔个大马趴时,一双温柔却有力地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谢谢。”苏希然有些尴尬地向刘恒笑笑。
刘恒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温柔地将她扶起,他是那么的轻柔,似乎生怕太过用力了会弄疼她。
“看来,你真的很怕我。”刘恒双眸一沉,而后缓缓地放开了苏希然,转过了身子。
他的眼神刺痛了苏希然。
“不是——”苏希然也不知道为何,她竟然会脱口说出这句话。
刘恒身形微怔。
他似乎在等着自己再说什么,苏希然有些尴尬,她刚刚还在为眼前这个男子的神秘身份和神秘的出现而心存疑虑,可是,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她却竟有些舍不得让他难受。
“不是怕,你不止一次的救过我,我实在找不出怕你的理由。”苏希然只能这么瞎掰道。
刘恒背对着她,所以苏希然不知道他听到自己临时瞎编出来的瞎话时,是什么反应,就在苏希然暗骂自己笨时,刘恒又缓缓地往前走去了。
苏希然赶忙又追了上去,她想了想,又加紧了几步,径直就走到了刘恒的一边。
她如此细微的一个动作,而他的唇角却不由得漫上了一丝笑意。
他们比肩慢慢地走着,苏希然不知道他究竟还要再走多久,就在她忍不住想问的时候,刘恒却停住了脚步。
苏希然抬头,竟发现自己正停在她来时见到的那棵桂花树旁。
一阵风吹来,吹动了满树的桂花。桂花随风飞舞,若坠入凡间的星子,一切美得就像是在梦中。
“今年的桂花又开了——”刘恒望着满天繁花,轻声悠扬地说。
“爷,很喜欢桂花吗?”苏希然不由地问。
刘恒淡笑微颔首:“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的却是另一种花。”
“是什么花?”苏希然有些好奇。
刘恒淡淡一笑却没有回话,只是回过头,微笑着看着苏希然:“你呢?你最喜欢的花是哪一种?”
苏希然想了想,却只是摇头:“我什么花都不喜欢。”
她蹲下捧起了地上散落的若点点星子的桂花:“因为再美的花,终有凋谢的那一天。”
“可是,它就算是凋谢了,也会弥留最美好的记忆,不是吗?”刘恒回过头。
“若是这美不能永恒,我宁愿选择它从来没有有过。”苏希然唇角浮现一丝苦笑。“再美过不一瞬,但伤痛却是永远的。”
刘恒心一紧:“因为痛,所以如果可以,你会选择忘记?”
苏希然略有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已无力去想他话里的深意,只是她却真的很想很想能够如他所说的那样。
苏希然点点头:“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忘记。”
因为忘记了,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刘恒苦涩一笑:“我知道了。”
他回过身,望着满树的桂花,缓缓地闭上了眼。
苏希然有一瞬晃神,这一刻,她竟觉得他的背影有一丝的落寞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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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希然渐渐地发现刘心亘的生活很规律,他要求她所谓的服侍,不过就是白日里给他做个伴而已。
苏希然虽然不知道刘心亘到底是干嘛的,但她从未想过去打探。
苏希然一直以为他是个无所事事的贵公子,或者是厌倦了尔虞我诈想要觅得一时宁静的巨贾,可是,她渐渐地发现她错了,他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清闲。
他总是有好多好多的东西要看,看完又似乎总会执笔写些什么。他似乎并不避着她,但她却已经对什么都没了兴趣,她不会想去知道任何人的事情,正如她也不会想让别人知道她的事情一般。
她依旧做她的“苏希”,他做他的“刘心亘。”她和他的日子,简单平凡。她不管他的身份,他也不问她的过去,他和她如此相处着,这种默契,让苏希然觉得很舒服。
大多数时候,她是很喜欢这一份的宁静的,和他这么静静地在一起。
他吃饭,她静静地陪着;他散步,她静静地跟着;他看东西写东西的时候,她要么是抱着小白玩一玩,要么就直接坐在椅子上打盹,只是她醒来,总会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铺上了一条轻柔却温暖的羊绒毡子。
他总会似很随意一般,问她今天想干些什么,但是她却已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他笑笑,而后要么会让她看看书,要么教她下下棋,还有,手把手地教她画山水锦绣。
苏希然渐渐地发现,他真的很不简单,他懂很多,会很多,他很耐心地教会了她很多。
再后来,她和园子里的人都开始熟络了起来,她的生活又慢慢地开始热闹了起来,热闹得她总在告诉自己,其实我很忙,忙的没有任何的时间可以用来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