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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怎么?不认识了?”我首先打破平静,“坐下啊,我脑袋里装里了对你的思念,太重了,抬太久脖子会抽筋的。”

许一诺抿嘴微笑,然后慢慢坐下。

但接下来,又是安静。她就像女生和男生第一次约会一样,忸怩不安。

我们两个就这么坐着,也不看对方。

我在心里一直组织精美的语言,想温馨这“尴尬”情景。“几天不见,你又变漂亮了,而我的心想你想得都变成了心的形状。”不行不行,太肉麻。“我以为见到你,就会停止对你的思念,当见到你的那一刻,思念真的停止了,因为它在心里突然爆炸了。”呀呀呀……什么呀?“一个礼拜前,从你身旁走过的时候,我认为才分开七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忘了,小别胜新婚……”

哎……我注定不是一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人,因为太肉麻的话,我实在讲不出口。

在我想句子的时候,一张纸条推到我旁边。上面写道:“你最近还好吗?”

“呃……还可以吧。”我轻轻地说,眼睛依然看着我放在课桌上的双手,“我……想说一些比较优美的句子,好让你开心起来,但是我……想很久都没有想出来。你……可不可以笑一下啊?”

许一诺拿出小本子画一个:“^_^”递给我。

看着这个笑脸,我也笑了笑。

久违的笑脸,我们又见面了。

“你刚在找笔记本啊?”

我问完就后悔了,太废话了。

“对啊。”她抬头看向我,勾勾唇角,又埋头写,“你一个礼拜没上课,老师讲得重点我都给你写到了笔记本上,记得要认真看。^_^”

我心里一阵感动,道:“我会的。”

“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好吗?”

“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要好好学习英语的。”

“好。”

我看到她课桌上一堆书中夹了一张纸,随手抽出来,打开:“许一诺,一个礼拜后再见。”下面是她写的:“张宇哲,一个礼拜后再见。”

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我这个‘守护天使’做得不太合格,差点还被‘下岗’了。”

“不怪你的,”许一诺摇摇头,“是夏翰林他们一直在怂恿你。以后,你不能再那个样子了。”

我重重地点头:“嗯,一定。”

“呀……张大帅哥。”正当我和许一诺聊天时,程璐菲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久不见啊,张大帅哥。怎么样,重返我们实验中学,你心里有何感想?”

“感想?心里面很开心,很轻松,很自在。”我回头看向程璐菲说,“不过当看到你,却很紧张的。你又胖了。”

说完,我和许一诺都笑了。

程璐菲白了我一眼:“一点都没变。”

“我变得只是思想,而你变得却是身材。”

“张大帅哥你……”程璐菲指着我,“你这么这样?原本看在你又回来的份上,不想骂你的,你还一直说?”

“其实我变了,只是不想让你感觉出来罢了,那样的话,就会有一种陌生感啦。”这是我的真心话。

“嘻嘻……这样吧,我决定原谅你了,不过要买可乐。”程璐菲看向许一诺笑了笑,“不然的话,我会在许一诺面前讲你坏话。”

“菲菲姐,你有没有搞错啊?换一招吧,这招不管用的。”

“昨天晚上许一诺还告诉我,她都好久没喝可乐啦。”

“好吧,你这招管用。”我看向许一诺,“走啦,一起买可乐去。”

我们三人来到学校商店。

不巧的是碰到了郝倪,这就意味着我要多买一瓶可乐。对于男生而言,还得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奈何我很穷,没有办法大气。

“干嘛买这么多?”程璐菲问。

“还有翰林和浩然呢,等下我们去球场给他们。”说完,我将数好钱后递给商店老板。

“他们两个没在球场。”她拧开可乐喝了一口,“听说去寝室了。”

寝室?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我趴到程璐菲耳边小声说:“可乐也给你买了,你先回班上吧,我想和许一诺在学校里转转。”

“体育老师有说过,除了回教室学习,不允许离开操场的。”

“那买可乐算不算离开操场?”

“商店就在操场附近,老师……”

“行了,你回去吧,OK?”

程璐菲很郁闷地看了看许一诺,便和郝倪离开了。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一诺掏出小本子写:“什么地方啊?”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将许一诺带到男生寝室楼前,她慌忙写:“你要带我进男寝室?”

我微笑:“是的。”

“我不去。”许一诺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怕什么?”

“被别人知道,影响不好啦。”

“哎!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你不要在乎别人的一些看法嘛。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因为‘众口难调’,不管你怎么做,总会有一些刺耳的声音进入你的耳朵,但是,不要让它们进入你的大脑里。”

许一诺还在犹豫着。

我接着说:“发哥曾说过‘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会容易失去自我的。’加油!放轻松一点,没事的。”

“那会不会被抓到啊?”

看着她写得这句话,我知道已经成功了。

“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可能被抓到。”我将手中的三瓶可乐递给她,“你在这等,我先过去探下路。”

我走进寝室楼,认真观察了一番,已基本确定没有什么情况。只是,寝室管理员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怎么才能让它关上呢?

呼呼……有了!

“咚咚……”我轻轻地敲门,“老师你好。”

寝室管理员正趴在办公桌上看电影,被我突然打扰,显得很不耐烦:“有什么事?”

“我钥匙落在寝室里,现在进不去。”

管理员更不耐烦了:“怎么回事啊?你们就不能好好保管钥匙?都在墙上挂着呢,自己找!”

XX什么态度?没有我们学生,有你寝室管理员?你就是为学生服务的,搞得像个大爷似的。叫你一声老师是尊敬你,哼!

想归想,态度还是要好一点:“哦,老师你看电影吧,我自己找。”

说完我就假装找钥匙。

“你住哪个寝室?”寝室管理员好像急切地想让我离开一样。

“二栋五一三。”

“出去出去……”

我故作茫然。

他又说,“二栋寝室的钥匙怎么会在一栋寝室?到二栋寝室找去。”

虽然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可是他的态度让我很不爽。我真想冲过去,上去给他一拳,干你老母啊!

“哦……”我转身走出寝室管理员房间,“老师我帮你把门关上吧,打扰了。”我不等他反应,直接将门关上。

“不用不用……”管理员在里面喊道,“你把门打开!我还要留意过往的学生呢,打开!”

你还是看你的电影吧。

与此同时,我冲站在大门口的许一诺连连挥手:“快快快……”

许一诺小心翼翼地跑过去,抱着四瓶可乐的她,动作之迅速敏捷,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这……?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等她跑过去后,我打开门:“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怕别人打扰到你啦。”

“走吧走吧走吧……”

我微笑看着他,在心里疯狂地骂道:“*&%¥#@*&*%%¥……”在心里骂完之后,“老师再见。”

“你好厉害!”走远后,许一诺写道。

“你更厉害啦,抱着四瓶可乐都可以跑得那么快,还不发出声音。”我向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我更加认定,如果许一诺可以开口讲话,那她肯定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

我们穿过长廊,许一诺看到两边都是鲜艳无比的花卉。她便写:“哇,男生寝室这么漂亮。^_^”

“花花草草而已,有什么漂亮的?其实住一楼的人挺烦的,太招蚊子了。”

许一诺撇撇嘴,写:“你不懂,凡是女生都会喜欢花的。”

“真搞不懂你们女生为什么喜欢花?只能看,又不能吃,又不能煲汤喝,没一点用。”

“就是用看的呀。”

“那还不如看我呢。”我努力挤出大大的笑容,“像不像一朵花?”

“哼,不理你了,你这家伙什么都不懂!”她让我看完,就大步向二栋教学楼走去。

“喂喂……开玩笑的嘛。”

我急中生智,随手拔掉一朵花。可能是我不喜欢花吧,花也就不喜欢我,在拔的时候还被刮破手指。

我跑到她面前,从背后拿出一朵白色的花,“送给你。”

我以为她会立刻饱满笑容,谁知……

“花我只喜欢红色,不喜欢白色的。”

长廊两边,放眼望去大半都是红色的花。老夫我好不容易找到一支白色的,她还不喜欢。心里一阵失落。

“呃……那我再给你换一朵吧。”

“不要!我只是喜欢,不一定要得到。让它们好好生长吧。”她看到我手指被划破,慌忙写,“你的手怎么了?”

“呀哈哈……没事啦。我是‘守护天使’嘛,在保护你的过程中难免会流点血的。如果能将那些血都收集起来,我要将这些白色的花都染成红色,只为你嫣然一笑。”

许一诺瞪了我一眼。虽然是瞪着我看,但我感觉她眼睛里满是温情。

二栋寝室管理员的门是关着的,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进去骗到钥匙。因为等出去的时候一旦是开着的,我就可以打着还钥匙的旗号将门关上。至于一栋,就让翰林和浩然去“关”吧。

我同许一诺来到浩然寝室门前,就听到里面DJ音乐放很大声。

我看了看许一诺后,就果断推开门。

“让我们一起摇啊摇啊摇啊摇

让这个世界从此不再有烦恼

让我们一起摇啊摇啊摇啊摇

自由自在才是我们的目标

……”

我推开门的那一刻。

我和许一诺惊呆了。

翰林和浩然蹦蹦跳跳的“对射”着,玩得是不亦乐乎。

所谓的“射”就是:将白纸撕扯碎片,用书本卷起来,放在小腹下面,再将碎纸片摇出来。

他们两个此时浑然不知有人推开门,依然又吼又叫又跳地“对射”着。

我和许一诺都看得傻掉了。

许一诺石化了几秒后,速度捂着眼睛站到我的身后。

浩然首先发现我们两个,手一软,全都“射”到了地上,然后呆呆地看着我们。

翰林还在对着浩然猛“射”:“我要射你到脸上去,来啊你,哈哈哈……”

白花花的纸屑在浩然身边纷飞着。

翰林看浩然表情怪怪的,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当看到我和许一诺,先是愣了两秒钟,然后快速将手中的书本藏到背后,尴尬得傻笑了几声,便将音响关掉。

我笑骂道:“你们两个搞什么飞机啊?”

翰林见到我回来很开心,说要请我们几个好朋友到“太平洋”吃海鲜。我当场就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中午我是要必须回家的,不能让家人再担心。翰林又表示,下午放学也可以啊。无奈盛情难却,就答应了。为了节省时间他还打电话定了餐。

下午我们七个人(翰林带上了他新交的女朋友)到了“太平洋”门口后,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因为等下见到那个大学生服务员,我不知如何去面对他。但我进去后,并没有发现他。

我这个人很矛盾,明明不愿意面对那个大学生,可还是问了上次的那个龙虾女服务员:“请问,那个大学生服务员不在吗?”龙虾女服务员说:“不在了,他被调到千湖公园那边做分店店长了。”

“……读书再多有什么用,不一样没出息。”

我为我说过的这句话感到深深的惭愧,并且这种惭愧在心里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

在这一月里我很努力地学习,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他们都感觉像我这种人,努力学习是一种很怪异的行为。其惊奇程度不亚于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外星人。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对我是何种态度,我都依然努力学习,并丝毫不受外人的影响。堵住他们臭口的唯一方法就是一直坚持下去,好让他们习惯我认真学习的样子。习惯才能成自然。

我努力学习的劲头令老师们都很吃惊。班主任在课堂上这样夸我:“张宇哲都知道学习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学习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学习,这并非是指我对教科书中的知识有什么兴趣,而是一种轻松自在的状态。我突然间没有了很多压力和很多烦恼。

比如说,打一场架,是要面对很多压力的,有学校的压力,自己家长的压力,被打同学会不会找人报复的压力,被他同学家长的压力,如果严重的话,还要面对警察的压力等等。这些压力会把一个人压得透不过气的。然而做一个好学生,只需面对一种压力即可,那就是学习的压力,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压力。

看似具有光鲜外表的坏学生,其实他们一个比一个苦,一个比一个累,那种苦于累只有他本人知道并承担着。当他们面对铺天盖地的压力,往往难以招架。所以,一个接一个的退学。

在这一个月里,浩然因为抽烟被学校领导抓到,并带到办公室批评了一个下午,最后浩然家长来到学校做出承诺,如以后再发现浩然抽烟直接开除。我想,浩然家长来到学校肯定不可能好好教育他,他红肿的眼睛分明是哭很久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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