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林中袭击凤凰的果真是持着巨阙的胜七。
他身上有着碧叶撕扯开血肉的痕迹,满不在乎地拿碎布擦拭了下,胜七的眉头蹙了起来。
这样强大的对手,他遇到的不多。
阴阳家,果然不容小觑!
胜七将巨阙扛上肩头,不顾后面洒落了一地的叶片,自顾自地离去。
白凤站在凤凰之上,看着胜七离去的背影,勾唇道:“他走了。”
少司命已经察觉到了胜七离开时挂乱的风声,不予理会,自顾自地调息。
“喂,不会因此便折损内力,无法医治他人了吧。”白凤蹙眉看着少女合眸的模样,分明就是在怀疑她的实力。
少司命自小便天赋异禀,亦是阴阳家有名的天才少女,被他人质疑还真是件新鲜事。
少女面无表情,缓缓摇了摇头,紫眸睁开,依旧是一片清明。
少年双手抱胸而视,看着少司命依然冷漠的神情,有些烦闷涌上蓝眸:这个女人是不会变换表情么?!
少司命对他的动作不予理会,目光清冷,面容上是漠然世界的冷淡。
“到了。”少年跃下凤凰,少司命见此,足尖一点,亦是飘然跃了下去。
“她怎么来了?阴阳家的少司命。”白发飘摇,少司命闻声便知是卫庄。
白凤双手依旧环胸,目光不屑地道:“救人。”
少司命没有言语,这场悄无声息的较量不需要她的加入。
同样的较量她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棋子之间的内讧厮杀,但这恰恰是对弈者希望看到的。毕竟,能生存下来的,必定是真正的“强者”。
白凤那般傲然凌空的少年,在卫庄的流沙里待的久了,不会内乱才怪。
何况,看他对那个赤练的感情不一般,想必这两人终有一战。
少司命的紫眸中古井无波,看着卫庄与白凤怒目相视,并不打算终止。
她不怕耗,反之若是流沙乱了,于阴阳家多多少少是有一定好处的。
身为棋子,纵然不可以存在情感,也应该为对弈者忠心筹谋。
少司命身处阴阳家,权位和力量,那是阴阳家每一个人心中真正向往的东西,为此,或许他们会不择手段。
白凤冷哼一声,转身轻功向着一个竹屋而去。
少司命点足,正要瞬移而去,却听到卫庄冷傲的声音传来:“若是能救,请少司命务必尽力。白凤能请来,应该已经给足了筹码,莫要得寸进尺。”
这话像是威胁,但少司命能从里面感受到丝丝温暖。
对于赤练的温暖么?
也许,卫庄对赤练,从不是外表上那么冷淡。
这些,都与自己无关。
白凤愿意给自己更强的轻功力量,那么自己自然要完成这个交易,达到对方所要。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少司命。
追求卓越力量的少司命。
朝月崖上树木极少,竹林却很多。
白凤带少司命来的地方,便是一座建在竹林深处竹屋。
竹屋里传来的药草味道有些浓郁,浓的像是化不开的气息,萦绕在少女的鼻尖。
白凤足尖点地,言语中染上了担忧:“就是这里。”
少司命点足进去,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似是没有人烟。
唯有冒着热气的碗与熬药的瓦罐证实着这里不仅有人居住,还患了重伤。
阴阳术的威力少司命自是知道的,何况那一击骷髅血手印,大司命使用了至少八成功力。赤练能撑到现在,实是不易。
果然,此刻躺在床榻之上的赤练面容全无血色,曾经妖娆的眉眼如今深深地陷了下去,闭合的双眼无言地诉说着苦痛。唇是苍白的,如同一个将要失去生命的人。
少司命深知流沙与阴阳家为敌的那一刻开始起,便注定要承受终止合作的代价。
这就好比一方对弈者为另一方设下的局,反悔与否只是关系于何时灭亡罢了。
或许,纵然流沙再强大,于阴阳家,都不过一枚棋子。
一枚任人宰割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