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逍遥来到她的面前,同样真挚的直视着她的双眸道,“翁姑娘,谢谢你!”
虽然知道她是卓夫人,但是她不屑于用一个男人的姓氏加在这样一个女子的头上,所以她不再叫她“卓夫人”,而是“翁姑娘”——这不是鄙视,而是一种属于女子间才有的自傲和气节。
“呵呵!”雪梨尔笑了,用着开玩笑的声音说道,“我是雪梨尔,翁姑娘——不是我。”
逍遥闻言,嘴角也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笑,看起来她也是如此的随性呵!
可是就在这是,大厅中却突然爆发了一句震耳欲聋的大吼,“她不是我女儿!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
夜,静悄悄的,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偶尔响起的一阵蝉鸣也是转瞬即逝,似乎它们也惧怕这夜的到来,只霎那的兴奋过后就销声匿迹没了声响。
本来以为地上的生灵胆小也就算了,可以连天上的月亮似乎也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老是缩头缩尾的躲在云层的后面让人摸不着它的边沿,它甚至吝啬与朝大地洒上一点点的星辉!
就是因为它的渎职,使得整个苍穹之地犹如入了墨的黑漆一样,昏沉沉的让人觉得心底烦闷不已,连带着心情也沉重起来。
而此时的齐晏堡已没了白日的热闹,它完全的融入了夜色的苍茫之中,成了它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就在这样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一人一兽正在交流着属于“同类”之间的看法,而这个“人”自然指的是因为发生白日事件后被留在堡内的雪梨尔,而那“兽”当仁不让的属于那个来看望雪梨尔的蛇——灵。
雪梨尔撩了撩额前的一缕长发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一口,嘴角露出一抹灿笑,接着小心的凑到面前桌子上那一“陀”蜷缩的生物问道,“灵,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听到这话,那条被叫做“灵”的蛇一动不动,过了许久后开仅是慵懒了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另一个舒服些的姿势耷拉着脑袋答道,“没什么看法。”
“为什么?”雪梨尔有些不解的问道。“哼!你们人类的脑子想的东西和事情来来去去不就是那几样罢了!不是权势,就是财富,要么就是美人,反正出不了这个范围,这又有什么好说的!而且答案肯定早在你心中,你又何须问我?”
要是她不是那么聪明的话,它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了,呵呵!
灵说完,扁扁的脑袋稍微的抬了抬,因为它发现那样和她说话还真是有点累。“喂!你太过分了!好歹也尊重一下我这个人类吧?!什么叫做‘你们人类’,我可不包括在那些愚蠢的人里面哦!”雪梨尔不客气的赏了它一个暴栗子。
灵圆鼓鼓的眼睛似乎刹那间就涌上一抹湿润的水汽,反正是白晶晶的,接着眼看着那泪水就要掉下来了,可是此时雪梨尔刚好把眼光移开了,就是没看到它。
灵不依的上前,“你怎么老是打我?我这么好心的来看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要敲我的脑袋一下?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脑袋已经够扁了吗?你还这样,要是那天我只剩下一张皮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就是做成蛇皮大衣吗?看来它的后事她都已经帮它想好了,看她的心肠多好,呵呵!
而且它的头越扁不是说明它在蛇群中的地位越大吗?怎么它好像不喜欢?
雪梨尔的眼睛突然间变得亮晶晶的,她热切的注视着它,那样子就像是饥饿的嗜食者看到了盘中的牛肉一样,可是灵不知道怎么的认为她在突发好心,所以故作无辜的朝她连连抱怨道,“雪,当看到美女蛇哭的时候不是应该好好的安慰一下吗?”
最好顺便用她那双柔软的小手好好的抚摸它的脑袋一下!因为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多日不被她抚弄自己的脑袋,那光秃秃的头顶竟然像是长了虱子一样难受。
怪哉!
而此时,雪梨尔的小手摸上了它光溜溜的皮肤。
“你是美女吗?”凉凉的讽刺飘过,说它是“蛇”倒是可以,“美人”——一个不负责孵卵的家伙竟然自称“美人”?!
雪梨尔的小手已经开始丈量它的身体了,灵却被那“温柔”的抚摸弄得乐的晕陶陶的。
“那么……你没看到我快要流泪了吗?”灵不死心的从桌子上爬起,更加靠近的来到雪梨尔的眼前问道,“你看!我的眼睛真的快要流泪了哦!”
啪——
雪梨尔不客气的揍了它一拳!哼!虽然宽度可以,但是它的长度不够,要做一条蛇皮围巾成困难!雪梨尔愤愤的想着,一脸的不高兴。
而眼前这个呆瓜竟然特意跑到她的面前让她消气,她怎么可能放弃这极好的机会?!“蛇有眼泪吗?!”雪梨尔不客气的一句话又彻底的把它的自信打压到了地表层一下几千米的地方。
“呜呜!”灵呜咽着,一脸垂头丧气的爬上了桌子的另一测,然后就像是一死了一样的呈长条形的瘫在了桌子上,也不管它的尾巴是否已然快要滑到地上了。
哼哼!灵的鼻子里重重的哼着浊气,也不知道雪是怎么了?自从它来了以后她就是这个样子,它是知道今日齐晏堡闹哄哄的,至于为什么这么闹它却不明白,因为靠它的身形想要不被发现的靠近官产还是有点困难,它大概可以从偶尔飞过的几只小鸟的对话中简略的猜测她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好像没有要跟它说的欲望哦?
不过某颗记忆力不怎好的蛇脑袋却忘记了是它自己把两人的对话给堵住了,不过也许是和雪梨尔相处久了,性格中也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抹雪梨尔才有的专利——那就是错误总是别人的,所以要从对方身上找,即使找不到也给她安排一个!
所以即使它想到是自己的不是,它也不会想要解释或是道歉,况且她此刻似乎又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中去了,那它说与不说就没什么重要的了,呵呵!
唉!人类就喜欢这么麻烦的事情!灵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而此时的雪梨尔也没多加理会灵的动静,她看着眼前燃烧的蜡烛,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她突然站起来到窗前,眼光有意识的调到了漱风楼的方向,白天发生的一切就像走马观花一样的再次重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是我女儿!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女儿,她不是!”当翁同书的吼叫彻底响彻大厅的时候,这声音就像是无端发动的轰炸机一样,那震撼的力道霎时就把已然平缓的气氛又踹到了最高点!
只见翁同书一脸气愤的挤进了大厅中央,大手毫不客气的指着雪梨尔的方向,鼻翼喷出的热气让人知道他此时有着多大的火气。
不过另一个人的怒火却不亚于他,那就是主座上的齐衍,此时他的眼底蓦地染上一抹狂怒和阴冷,紧紧拽住的拳头压制着他已然濒临爆发的脾气。
这个该死的翁同书,他明明已经让人把他扔出去了,可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看到两人想仇人似的对视着,其中同时认识二人的人也开始说出了两人的关系,原来当日嫁女儿的就是眼前的男子,而嫁掉的女儿却突然被人调包了?!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称赞的那个女子,实际上——是个假新娘?!众人的议论纷纷落入卓不凡的耳中,他惊愕而迅速的扭头看向雪梨尔的方向,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的娘子,是代嫁新娘?这个认知让卓不凡的脑袋好一会都转不过弯来,他的表情傻傻的,愣愣的,一张薄唇开阖不断,但就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亲爱的不凡夫君?”雪梨尔可不允许他又丝毫的迟疑,忍不住叫出了两人之间的昵称,她摆正了他的脸面对着她,眯起眼睛认真审视着他,然后摆了摆食指问道,“亲亲不凡夫君,这是我第三次问你同一个问题:你现在——此刻——必须——应该有问题要问我了吧?不要告诉我说你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不接受这个理由。”
就在雪梨尔试图猜测着他又会有什么惊人举动的时候,卓不凡却以最简单的方式给了她最恰当的回答,只见他轻巧的剥开她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掌中,嘴角含笑的摇了摇头,眼神真挚而深情的看着她说道,“我没有问题要问你——”
“可是——”雪梨尔的嘴唇被两根手指堵住了。“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妻子。既然如此,我就没有必要再问你什么了,不是吗?”卓不凡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靥,温暖和宠溺。
此时由他脸上散发的那抹深信不疑的爱恋和信任让在场所有的女人们都屏住了呼吸——谁说他不如齐堡主的?!
那样眉眼带笑,真挚纯真的眼眸,就这样认真而仔细的看着他的娘子,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一样,这样的眼神和动作,大概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被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