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这个词让玉菱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叶子依:“她……她在你那里对不对?她好不好?她还活着是吗?你会带她来见我吗?”
“不会。”叶子依轻轻动了动唇,而后看向远方,“那孩子不好,一点也不好。你在孕中用了药,她被送走又受了风寒,得了哮喘,你该知道,这病是要跟着她一辈子的!”
是啊,她是学医的,她知道,哮喘治不好,这辈子都治不好的!
抓住叶子依的裙裾,玉菱香第一次向她下跪:“你把她交给我好不好?我带她去见皇上,见了皇上,给她这世界上最好的药,她不能没有父亲母亲,你把她交给我好不好?”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妄想着用那个孩子来换取皇上对她的宽恕吗?!第一反应,竟不是问问孩子的病情,而是要带孩子去见皇上,天下间,还真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啊!
再不给她留一分情面,叶子依狠狠地踢开了抓着自己衣裾的玉菱香,神色更加冰冷:“我是在问你有没有方子,你只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就好。你记住,这辈子,你都见不到她!”
“不!”被叶子依踢倒的玉菱香趴在地上,使劲地摇了摇头,握紧了拳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你若不把孩子带给我,我就不会告诉你治疗哮喘的方子!你必须把孩子给我!”
真是可笑,都事到如今了,她还想反客为主来威胁叶子依吗?
叹了口气,将那装着莫忆胎发的绣囊扔在玉菱香的身上,叶子依转过身对巫娅道:“她已经无药可医了,咱们走吧。孩子的事情,再想办法,真是永远也不能让她知道她有这样的母亲。”
绣囊被扔在玉菱香的身上,那一缕胎发从绣囊里滑落而出,随风飘散。
“不——”玉菱香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根胎发而已,剩下的皆数落在了一旁地上和水里。她将那胎发一根根地收集起来放进袖囊中,哭喊着向叶子依的背影喊道,“你试了宣肺理气汤吗?还有祛风解痉法?化痰理气露呢?叶子依,你别走!”
可是无论她如何叫喊,叶子依都不曾再回头。她对于玉菱香已经彻底死心了,这个女人的心里除了权利再无其他。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不配做莫忆的母亲!
等在阴凉处的小宁子眼看着叶子依和巫娅离开了浣衣局,便笑嘻嘻地掂了掂那袋银子,而后跑向跪在地上寻找散落的胎发的玉菱香:“哎呦呦,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小香!”
他拉起玉菱香的胳膊,又开始扯她的衣襟:“今儿晚饭我给你加个肉啊!等用了晚饭,咱们就……嘿嘿嘿……”
那淫-邪的笑声让玉菱香打了个冷战,但她现在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些散落的胎发。
甩开小宁子的手,她再度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流着,却终究追不回那早就不见了踪影的被风吹散的胎发了。
被推开的小宁子也是满心火气,他再度拉扯上玉菱香的衣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竟将她的上衣硬生生地扯破了,而后将她手里的绣囊随手扔在一旁的井里:“别给脸不要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