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之后,叶子依觉得有些疲累了,连晚饭都没吃,便歇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却听得院中似乎有乐声。仔细听听,大约是什么人在吹笛,笛音漫漫,到是让叶子依的睡意全无,起身披了外套便出了屋子。
月华清冷,那人就端坐于杨树下,仍旧一身黑袍罩面,手中却执了一支白玉笛。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壶清酒两个酒杯,旁边摆着他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吹得那一曲叶子依并不知叫什么名字,却听着心生无限感触。
见着叶子依出来了,他将笛子放在了桌上,而后便用面具遮了容颜才转过头对叶子依道:“怎么不睡了?明日还要赶路,莫要太疲惫了才好。”
没有丝毫睡意,叶子依干脆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而后在面前的空杯子里倒了一个杯底的酒,脸上带着些丝丝柔柔的笑意:“阁主这样好的雅兴,一人独酌岂不可惜?”
她是传说中的“一杯倒”,所以自己也很是注意。不过想趁着月色正好,喝上一点,才不负了这雅兴。
看了一眼她杯中之酒,凤楼也端起了酒杯:“先生若是不能喝,我命人上一壶茶来。今秋新产的峨山竹叶青,想来先生会喜欢。”
既然不胜酒力,叶子依自然也不会推辞。而且她的的确确也算是个爱茶之人,不过薄饮了那杯底的酒之后,便换了茶。
不知道为什么,叶子依觉得,在面对凤楼的时候,很舒服。他似乎很明白自己要设么,也很体贴地从来不会为难她。若是羽穆珩也能像他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见着叶子依的心神不知怎么回事就飘远了,凤楼只是微微一笑:“先生为何,要冒着这般危险,和药谷作对?”
谁人不知药谷的势力?他问这话叶子依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如实回答道:“从前不知,世事已到了如此地步。看到那些百姓有病而不得治,作为医者,这不过是本能罢了。”
好一个本能!
凤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先生当真大义,凤楼钦佩,不知先生师从何人?”
这话要怎么回答给凤楼呢?叶子依斟酌了一下,还是想了个略微好些的说辞:“家师孟远,不过乡野郎中,没有什么名号,不值凤阁主一问。”
孟远确有此人,是叶子依还在现代的时候对她影响最大的一位老师。她是不愿瞒着凤楼的,反正乡野郎中也不得查,干脆就说了实话,日后也不必有圆谎这样的事情烦扰。
凤楼听了孟远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只是举了酒杯对叶子依敬了敬:“还好有先生,苍生无辜。”
既然说到这里了,叶子依便对凤楼问道:“我莽撞大意,初出江湖有太多不懂之处。不知凤阁主是否能赐教一番,这药谷究竟是如何能做到今日这般独大的地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叶子依一早就想知道药谷的底细,但是却不知该问谁。本想问问羽穆珩的,可他们之间最近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今日凤楼既然肯帮她,那她干脆就问问凤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