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刚检查完羽穆珩的所有文牒,叶子依的便被放在了他的眼前。
他真是恨不得自己立马就晕死过去算了!日头毒辣,他眼神都有些模糊昏花了,脚也在发抖了。嘴唇的干裂让他实在是想喝水,可是面对羽穆珩的威压他偏偏什么都不敢说。
就在他已经昏昏欲倒的时候,城门再度被打开,穿着一身城守服的诸葛翰缓缓走了出来。
看着站在日头底下手里拿着文牒的尚清流,诸葛翰的眉紧紧地皱到了一起:“师爷,你在做什么?不是让你把通关一应文书文牒都拿来给本官检查吗?你怎么一去就没了踪影?”
初次见面,没有给羽穆珩行礼,而是先去质问师爷,这个乾州城守,当真是胆大啊!
羽穆珩没说话,莫稳也没说话,那师爷只得颤颤巍巍地转过身,而后抹了抹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王爷说,文牒要在城外查清楚。”
“哼!”诸葛翰冲着马车冷哼一声,丝毫也不给羽穆珩面子,“这里是乾州,乾州是本官说了算!”
原本已经闭了眼正在小憩的羽穆珩听了这话,便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诸葛翰:“城守大人好大的架子啊,若不是师爷在这里,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不来接见本王?”
师爷怕羽穆珩,可也算见过了市面的诸葛翰可不怕。
他走到马车前,象征性地给羽穆珩行了个礼,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屑:“下官诸葛翰给王爷行礼了!王爷可是对下官有什么意见,所以要这样欺负下官的师爷不成?”
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羽穆珩冰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诸葛翰,语气里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想要让人服从的霸气:“文牒就在这里检查吧,检查过了就让本王进城。难不成诸葛大人打算一直让本王在城外待着不成?”
虽然诸葛翰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不管他怎么为难羽穆珩,终归是要放他们进城的。
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讨到一点儿便宜,就让他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羽穆珩不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而是几乎挑明了的威胁道:“虽然乾州是大人说了算,大人的身后自有人做主。不过不管本王今日怎么对待大人,传到那人的耳朵里,也是十天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即便羽穆珩杀了诸葛翰,等尧王知道的时候,诸葛翰也已经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诸葛翰何其聪明,怎么会不明白羽穆珩的意思?而且他完全相信,今日羽穆珩若是不高兴了,当真是有可能杀了他的。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马车里阴森的目光,让他在这晌午酷热之中,都打了一个冷战。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便放了羽穆珩一行人进城。
但叶子依知道,他们之间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不管羽穆珩在乾州是如何,这位城守大人都不会有好脸色了。
不过对羽穆珩来说,这都无所谓。反正这位诸葛翰的身后是羽穆尧,无论羽穆珩怎么做,他们也都不可能成为朋友。还不如就此撕破了脸,日后做什么,也不必顾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