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么人?”我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
“我也不知道,只能看出约莫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疯子道。
“老头儿?”我暗暗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道:“那个人怎么了?”
“我们梦中的一切都只到‘小马划开了白毛巾包裹’。所有的场景就突然停止了!所以后面的我们和你一样了,都是第一次经历。再然后就一切都变得黑暗,从黑暗里面走出了那个老头。是他让我们去古楼。并且..”
“并且什么?”我追问道,我很讨厌别人在这种时候卖关子。
他看了看我,接着道:“并且他说‘一定一定要带上你!’语气很坚定,不容辩驳。”
带上我?我暗想:为什么要带上我?还有那老头怎么知道我?再有怎么不连我一起托梦还要他们来转达?我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我对他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们倒还没有怎么想过,但是我们很懵。脑子也很乱.”小马一边揉着眉头一边说。
这一点倒是真的,我是深信不疑。每一个人遇见这种事可能都会如此。如果你在梦里梦见一个奇怪的人让你去某某地方、找某某东西,他将一切渲染的很神秘,结果你真的去了那个地方并且找到了那个东西。而且答案还莫名的诡异,我想,这是一个让人很崩溃的发展。
这时缓缓起了微风,这一吹之下我们倒还平静了许多。我道:“这下情况就明朗了。”
“怎么?”疯子他们看着我。
“显然那个给你们托梦的老头儿就是这座古楼的主人,他们想让你们到楼里发现那个‘日记’”我道。
“接着呢?让我们干什么?去找那个‘另一个世界’吗?”疯子又问。
我摇头不语,只在心里暗暗琢磨。
对于我这种喜欢惬意生活的小市民来说,“另一个世界”的吸引力不大,并且我是真的不神往。因为我又不是科学家。相反,我很在意那个“命运的选择”那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救世之类荒诞离奇的事情吗?这在高度文明的二十一世纪也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这种情节。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很疑惑。不过这也仅仅是对于那本可能是“小说”的“日记”的好奇。
“咳!你还真上心了?还去找?”我安慰疯子道:“你自己都说这是小说了,怎么现在又相信了?”
“我确实是不怎么相信,但是这个梦又太奇怪。现在我自己都觉得自相矛盾了!”他坐在地上垂着头,我知道他是真的在矛盾。也不忍心他这样,劝道:“毕竟是个梦,别太上心了..如果你要是实在觉得难受就到我家去,我帮你请教一下周公。”
疯子的眼睛突然冒出了一点光亮,问我道:“那里面会有解释吗?”
“我不算读的很精,看看再说。总比你这么干着急要强!”我道。
“好!”疯子猛地站起身来,“去你家看看!”
“睡得下吗?”小马看着我,意味深长。我也用眼神回应,道:“‘大’的很!”我和小马笑了起来,疯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受不了你们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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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我深沉,他们说笑。走时我说笑,疯子却深沉起来。这次也感觉路程变短了许多。
到家一看,麻将局已经散了。不过应该是刚刚才散,伙计正在收拾残局。三儿见我回来,上前迎接。也给他们两个行了礼。他们两个很奇怪,小马凑到我耳边说道:“他还这样呢?你不说说他?”
小马这话的意思,我要稍微解释一下。三儿是七年前到我家来做伙计的,他有一套繁文缛节,刚开始竟然称呼我为“爷”。这让我感觉很是变扭,于是就劝了他很久!可算是劝的差不多,不过还是落了个“少东家”。这些俗气的礼节是他爷爷教的,我见过他爷爷。今年都八十多岁了!从前是大户人家的仆人。那些毛病也是那时候落下的,已经“毒入骨髓了!”
我也很无奈,回道:“说了没用!”
小马摇摇头,叹气道:“世俗之气害人深呐!”
我看着他这个贱样就很生气,“呸”了他一声。道:“装什么大尾巴狼!”
“给我滚!”小马小眼一瞟,媚劲大发,看得我恶心想吐。我看着一旁偷笑的三儿,道:“你让下面准备一下,今天做两个好菜,我给他们接风洗尘。”三儿点头应了一声,扭身走了。
“好菜?你平常都不吃吗?”小马是得空就来挤兑我,我鄙视他一眼。没好气道:“是,平时都吃糠咽菜!这不是要感谢您老人家驾临嘛!不然都吃不上。”
“咱们先去看看书吧!”疯子插话道,他一心惦记自己的梦。显然他没有小马心宽。我看没有办法,就领着他们上楼,去请教周公。
《周公解梦》我是真的翻得不多,这次我为了给他解惑就彻彻底底、仔仔细细的翻了个透。这里面对于两个人做同一个梦的解释几乎没有,有也是寥寥几笔,对于给我们答疑没有任何帮助。疯子很失望,我也没有办法。这时忽然传来几声“兹兹啦啦”的声音,我暗道不妙。转头一看,果然是小马在摆弄我的留声机。
“****你在干嘛!”我大声叫他。
他被我这一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将留声机的唱针给弄断了。我的心也随着那根唱针“咔嚓”一声折了。
小马“啊呵”一声,脸都有些抖。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闷声发不出声音,身体有些发抖。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边的疯子急道:“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他的命根子吗?瞎鼓捣什么!”小马被他堵的一言不发,脸上看着委屈极了。
就在这时,门一开。三儿走了进来,躬身道:“蓝湾伙计来话,有新户(生意对手)入住!”蓝湾是一条街的名字,那里所有的生意大部分都是我家的,所以这种入住人员算是抢生意。
“新户?”我从刚刚的事情走出来,对三儿道:“我老爹呢?通知了吗?”
“东家直接让我来通知您,让您来处理。”三儿道。一旁的小马虽然平日喜欢嬉笑,但也知道我在做正经事。不好插话就去和疯子一起翻我在书桌上的古书玩。
我缓了口气,问道:“大小如何?”
“不大!”
听完这话,我心里有了底。
我们家主要经营食品类的生意,从蔬菜一直到成品吃食都有涉猎。“大小”是问店的规模如何。一般这种小店比较好对付。作为大户来说,想要将来人踢出去,也不用多复杂的办法。只需将价格调低。这样他店里无人光顾,就会一直亏损。(排除极个别的情况,这里以平均趋势解读)如果他要拼价格,那我也无需担心。就放开与他拼,如此发展下去的话,他没有了续航能力,自然土崩瓦解!乖乖离开。这种手段有一个技术名词,我老爹和我说过。不过我没上心,我所认知的是“知道其根本即可,无需了解表象”。
我将的意思给三儿传达了一下,他点头走了。几乎是前脚后脚,又来了好几个伙计。各种琐事都来请教,我埋头一通苦干。后来实在忍受不了,就问了他们我老爹到底在干嘛?他们说老爹在和几个朋友玩。我一听当时内伤吐血。暗叫不公,可也没什么办法。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这些麻烦事才得以了结。小马期间抱怨了无数此肚子饿,说革命同志闹情绪想饿死他。我只有苦笑。手头上的事一忙完就马上安排吃饭,刚坐下还没动筷子。阿东又来“汇报工作”,不过这一次。却是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关键!
“少东家,外面有个老头要找您。”阿东道。
老头儿?又是老头!今年我捅了“老头儿窝”了吗?我听的来气,今天的事太多,我脑袋有些大。就不想去见,于是就一口回绝了。阿东愣了半天,我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我的面前,道:“他说他要见您,而且说只要您看了这个东西就会把他请进去。”我越发气愤起来,不过看着眼前这东西倒也熟悉。
阿东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对折的纸,看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而且颜色发黄,看着很旧。这会是什么呢?对方竟然会说我看了就会请他。一边的疯子和小马也被这东西吸引过来,小马问道:“这什么东西?”我看了看他,摇摇头示意不知道。然后就去接过来。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有字。还是繁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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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如下:
命運宣召的三人:風子李
常銘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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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面,看不见了。上面满是腐蚀的黑斑将最后一个名字遮得一点也看不出来。我猛地醒悟过来,这东西..不就是那日记上被撕下来的那一半吗?我心头一紧,又想起外面的那个老头。不由得头脑发昏,难道外面的老头是那个楼主人吗?不过我看见这两个人名觉得很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不过想来也不可能会认识,如果一切和我想的一样。那么这五十多年前的人名我当然不会认识。因为那时候,我老爹都还没出生。我正在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我我我..。”
我回头一看,小马指着这两个人名惊讶的说不话来,脸上是说不出的恐惧。疯子也是吞吞吐吐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的作风。“怎么了?”我心中一惊,忙问道:“你们干嘛这幅表情?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又听小马颤颤的道:“你.你你.你不知道繁文古体是从右往左念的吗?”
我“哦”了一声,才突然想起来这繁体应该从右往左看,不过平时生活习惯是从左往右看字,这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我带着他们的惊讶再次去看那名字,我突然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头皮发麻、脑中一片空白。这不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嘛!怪不得我觉得熟悉!
小马是我对他的称呼,真名叫马铭常。而“疯子”则是叫做李子风,平日里有人叫他子风。也有叫他风子的,乍一听就是“疯子”。这他们的名字怎么突然出现在上面!
我捏着半张纸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那是我无法控制的潜意识。为了不增加他们的心理恐惧,我只好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再看他们俩,已经脸色有些发白。我试着将我的名字一并幻想在那半张纸上,可仍旧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他们的恐惧我想像不到。不过我想起阿东转述来的话,“只要您看见这个东西就会把他请进去。”看样子想要知道答案就只有去见他了。
“我们下..”我本想让他们一起下去见那老头儿,可他们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我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去吧!
我示意阿东,让那老头儿进来。自己就在客厅等着。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人们总是说等待前的那一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大约隔了五分钟左右,才在门前出现一个身影。
我跟着老爸做生意几年,见的人不说千八百也有一箩筐。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入眼自然是一个老人,因为年龄在那里摆着呢。不过走路带风,虽然满头银发但看着精气神十足。我想就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站在他身边也不见得有他这样的气势。不过无奈岁月的刻刀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一看到我,他就呵呵的笑起来。听他说话也是底气十足。
“果然是你.没错的,还是那副样子。”
我本来就被他的气势惊着了,听他这么说话我更是疑惑。“你..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知道那日记本上记录着的那几个人名的原因吗?”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然后走到我对面缓缓坐下,看着气定神闲。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不过我此时满肚子疑问,自然也没心思去管这些。如今听他直接进入主题,那我也不能含糊。答道:“很想!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日记上会出现那两个名字吗?难道和五十多年前的人重名了吗?还是这真的只是你编出来的人名,可不会这么巧两个都重名,而且还这么凑巧被我们看见。这未免也太诡异了吧!”我一口气将所有的疑惑问个遍,然后喘了口气等着他回答。
他还是在呵呵笑着,这人上了年纪笑起来都是那么慈祥。“你不是看了前面的记述吗?是神盘上刻录的。”我想起那日记上面的内容,不敢苟同。道:“那不是您写的小说吗?您如果告诉我这些都是真的,那我想您要去检查一下了。”
“我写的小说?”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接着道:“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是那楼的户主!”
我听的心里一紧,不是楼主人?那会是谁?没等我问出口,他又道:“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就必须自己去找,而且..”
“而且什么?”我追问。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然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看的心急火燎,却也不能粗口逼问。只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这股子火气。许久,他才缓缓走到门边,道:“这是你的宿命!”说完就走出了门。
我愣了一瞬,不知道这话的含义。我的宿命?我听的云里雾里。我想再去追问,出门一看却没有了人,这下我心里添堵。那老头儿走这么快吗?我不死心,连忙往大门跑去。还没等出门就一下撞到了一个人。我定神一看原来是三儿。
他一下就慌了神,一边道歉一边道:“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我没有理他,探身看了看,还是没有人。我这才回身回答他的话,“没事,对了!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儿从这里出去?”
“您是说刚刚要找您的那个老人?他不是被您叫进去了吗?”三儿狐疑地道:“我一直在这里,没见有人出来啊!”
“没出来?”我心里翻腾,冷汗立马顺这脸滑下来。莫不是遇着鬼魂了!
“小同志,见鬼了?”
我闻声回头,一看是小马与疯子。还没等我问,疯子就道:“我们都听见了,”
“是啊,老头儿说你宿命了!”小马嬉笑道:“知己同志要完蛋了!”
我一听就来了气,将刚刚的恐惧忘了大半。骂道:“去你大爷的!你是好了!不害怕那上面的名字了?”我本想反过来气气他,却没想到他却不疼不痒的,道:“没关系了。我和疯子商量了,我们要去找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