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猛跑,丝毫不敢懈怠。中途我被一些低矮的树枝刮了脸,脸上火辣辣的疼起来。应该流了血,不过我此时顾不上这些,只有一路疯跑。直到跑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身体猛地趴倒在地,然后就地滚了几圈,最后躺在地上动也不能动。
我的大脑此时一阵晕眩,充血的感觉让我十分难受。不一会儿身边也“唰唰”躺下两个来,能听见他们剧烈的喘气声。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我的脑袋开始不那么难受了。不过却胃水上涌,一阵一阵的恶心,终于到了忍受不了的地步。我猛地起身跑到草丛边吐了起来,吐得嗓子眼发涨发酸才停下来。还没等我直起腰来,又是一阵。直到吐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
我转身回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脑不难受了,感官就比较灵敏了。脸上涌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我拿手一抹,一手的血。想必是刚刚剌的不轻,不过到现在为止,一切来的都很突然。我们背包一个没带,全部留在了那边。没有什么处理工具,我只有不停的用手去抹,我想我此刻应该被血抹成了一个“大花脸”!
我看了一眼小马和疯子,疯子还好。试想他在部队里经过的训练肯定很重,不过像这样逃命似得疯跑应该也是第一次,只是不停的喘着粗气、脸上并没有什么伤痕。而小马则完全不像他那样,他的样子看起来比我还要惨。脸上被刮了很多道伤口,鲜血不止的从伤口里流出来。看他那副难受的样子,应该也是刚刚吐完。
我无暇再看了,自己这边的“漏洞”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呢。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面果然有几张面巾纸。我要感谢我看见纸就想装的天性。我拿了两张纸擦脸,擦完一面后叠起来捂住伤口。我还从没有这么珍惜过面巾纸。
我看了看那边的两位,又看了看手中剩余的两张纸。疯子没伤口应该用不到,我就走到了小马的旁边,伸手把纸递了过去。不过那两张纸也被我手上的血给侵染了一小片,小马也不嫌弃一把接了过去。像我一样处理起来伤口。
他一边抹脸一边道:“不知道今年得罪了那路神仙,到现在为止遭的罪比我这辈子还要多!看来回去我要@一下各路仙姑,让他们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都这样了你还有闲心说胡话!”我鄙视他一眼。
“就是这个样子才要瞎说胡话呢!不然怎么办?坐下抱头痛哭?”小马道,看着一脸的正义凛然。
我想了想他说的也对,越是在这种情形下越是要给自己一些向前的动力。就像我在穿越“破碎维度”时,还以胡思乱想来转移注意力呢!
“@仙姑是没有用滴,你要@那些擅长捉鬼拿妖的神仙!”疯子用屁股走路,一路挪了过来。
“你想让那些抓鬼拿妖的怪叔叔给你抚慰心灵吗?”小马一脸怪相的盯着疯子看。而疯子却不以为然,道“怎么不行了?”
“你想一想,那些人一定长得凶神恶煞、连鬓落腮的胡子、一巴掌宽护心毛,鼻孔大,说话有回音。他们见你一定是一边挖鼻孔一边呵呵笑,还......”小马展开无尽的想象力与恶心人的能力,而疯子显然被他说的直恶心。叫道:“行了!”然后换了语气,接着道:“你厉害!我算是服你了,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的话我就算不累的吐也被你恶心的吐。”
小马颇感得意的笑了笑,道:“所以嘛,一定要那些小仙姑来。穿着超短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偶尔来一阵风吹翻她们的裙子。里面......”
“停!再说就违法了啊!”我本来还在安静的欣赏他们的口水战,可小马越说越不像话,我只好出口打断他。“自己想一想就得啦,不用描绘的这么细致!”
小马及时刹住车,没有再往下说,只是自顾自的“咯咯”笑起来。疯子看着他自己在那边抽风,然后看了看我。耸耸肩表示无奈。我对于小马的这种状态也无比习惯了,制止了他说话,也就不好再制止他自己在脑中天马行空。只能摇了摇头,然后走开了。
我到一棵树前坐下,靠到树上看着树叶。想起之前的情形还仍然历历在目。那些诡异的眼睛,那些惊悚的声音、也不知道鬼灵鸽他怎么样了?想起他我就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好受,这一路上他一直都是自己独自承担起那些危险的活动。想到他现在可能还处在危险的境地,而我们也没法去帮助他,我就想抽自个脸!
那种情形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能和那数以万计的不知名的怪物对战,就算每人给他一口唾沫,他也会被淹死的。我想到他最后绝望的表情,觉得无比阉心,不敢再去接着往下想。
一抬头,发现疯子在往这边走。
“你在想鬼灵鸽?”这应该是疯子看我一副失魂的样子猜的想法,不过他猜对了。我“嗯”一声点了点头,对他道:“不知道他一个人面对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会怎么样...”
疯子微微笑了笑,然后在我的身边坐下。缓缓的道:“你觉得他会出事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心里是不希望那种结果发生的。就道:“我不想他出事...”话说完,忽然起了一阵缓缓的微风,一下子我觉得心理有些释然。定了定心神,坚定的道:“他不会出事的!”
“这不就行了!”疯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道:“只要你愿意相信,他就一定会没事。”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一股升起了一股“幸福的异样”。就道:“谢谢。”
这话一出他却抬手推了一下我的头,道:“****,你跟我见外个啥子!”
我也笑了笑,扭头过去看了一眼。小马还在自顾自的傻笑不止,看来脑海中想的很是“十八禁”。我和疯子互相看了看,齐齐叹气摇头。
一个困扰我的问题得到了释然的解释,不过另一个疑惑也涌上心头。而这个疑惑对我们的影响很大。那就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我对这个地方和环境都一无所知,疯子和小马他们更是不可能熟悉。所以我们接下来往哪走?怎么走?让人头疼问题再次来临!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问:“我们往哪里走?”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疯子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没有指南针,现在连方向都不清楚!”
他说的对,我们在疯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就算我们是在心平气和的走,凭我的天生“路痴症”也一定会迷路的。不过我在《冒险指南》上看过在野外的生存法则,在树林中迷路的时候有两个判断方向的方法。
一是根据夜空中的星象走势来判断方向,可我们头顶除了树枝就是树叶,显然这个方法不能用。
那么只有第二,那就是根据树的年轮来判断方向。不过......我看了看那些树,实在是太过于粗壮。每个都有两人环抱的粗细。我们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实在没有任何办法能弄断这些树。
我左右看了看四周,居然没有一颗树是被截断的。不过想了想觉得没有这样的树根是正常的,这里看着就常年没有人待。
既然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办法,我也就暂时放弃了。于是用拇指指了指那边还在傻笑的小马,道:“把那货叫醒,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接下来该往那边走。”
疯子坚定的一点头,趾高气扬的缓步走到小马身边,将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后扇了他一个耳光。不过力度很轻,说是“扇”不如说是推了他的脸。小马被推的倒在地上,这才从自己奇妙的幻想中苏醒过来。
“干什么!”小马猛地站起身来。
“我们跑的太匆忙,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把你‘叫醒’是想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我道,然后也走了过去。
“这个简单!”小马一边拍屁股上的灰一边道:“看一看星......”他抬头看了看,转了语气道:“好吧,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再次抬头看了看,笑了笑道:“我想知道我们下面往哪里走,是那边、那边、还是那边?”我前后左右乱指一通。
“等等!”小马交叉手势打断了我,道:“你确定我们要走?”
“什么意思?”疯子奇怪的问。
我也很奇怪,也道:“不走难道待在这里?”
“不然呢?”小马一摊手,做无奈状。“我们待在这里,你家鬼灵鸽都很难找到我们,如果我们走了的话,他不就更加找不到我们了吗?”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可能真的是被吓...累傻了!之前光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了,竟然忽略了着最重要的一点啊!真的是要抽自己个了。不过那个“你家的”是什么意思.....
“对啊!”疯子截下他的话道:“你都说了,我们在这里他都‘很难’找到。难道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坐等野兽来吃?”
对啊!我都没听出话里的端倪,可能是涉及鬼灵鸽被思想左右变傻了!看来我要给自己上一节心理课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改掉自己一到关键时刻就无法思考而要全凭他人左右的毛病。
.“可你知道要往那里走吗?”小马自持有理,身形都高了许多。见疯子不说话,又道:“不知道吧!子曰:‘在不知道该往那里走的时候,停在原地才是最好的方法!”
我听的想打人,正巧我感觉到疯子也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这种意味。于是就异口同声的道:“什么‘子’?”
只见小马双手插腰,抬头挺胸撅屁股。用极其销魂的声音大声道:“马子!”
我们没忍住,“噗哧”一声大笑出来。“马子?.......哎哟我天!”疯子笑的已经不行了,蹲在地上捂住肚子。看来已经笑抽筋了。我比他还不济,觉得这种笑的感觉很痛苦。断断续续的道:“你被哪个黑老大包养了?”
他被我们笑的气急,叫道:“请用书面语音读好不好,你们那乡巴佬的土语气都玷污了我们伟大的‘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笑的已经“病入膏肓”眼看就要小命不保。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老天保佑,还是危机又来!从四周传来一阵非常且莫名的熟悉声音。
场面也因为这一阵声音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笑戛然而止。都猛地一下站起来左右看着。
“怎么回事!”小马叫出声来,不止是他。我和疯子也很慌张,因为这种声音别人听可能会不以为然,但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恐惧,那简直就像一颗炸雷在一个空旷房间的突然爆炸一样。
“不会是那些怪物追过来了吧!”小马道:“我们有这么香吗?”
“就算是追过来,也是闻着你的屁臭来的。”疯子道。
他们还真的有闲心在这种时刻插科打诨,不过我现在也无心去理睬他们。但是我却不相信这些响声是那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红眼怪物弄出来的,因为在它们之前,鬼灵鸽一定会先回来的!
“不对!”我道:“应该不是那些怪物!”
“那会是什么东西?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里的生物真的很神奇,发出的声音竟然一模一样!”小马一边感叹一边道。
“都他娘的快火烧屁股了,你的心还真大啊!”我骂道:“还是先闭嘴吧!”
四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将我们所有的注意给吸引的到处乱转!我的心又再次提紧。命运总会在你不能喘气的时候让你更加窒息,这种形势的发展让人无法停歇。
我们本能的背靠背挤在一起,四周的声音像潮水一样的不断的涌过来。感觉像是上帝画了一个会缩小的圆圈。而我们站在圆圈的中间,随时可能会被无形的压迫给慢慢挤死!
突然!从树上掉下来一个黑色东西,吸引了我们的注意。等到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神经乃至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