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以为这个森林里面会十分凶险,但事实证明我们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这里很干净,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就像是有某个森林环卫工每天打扫一样。地上的泥看着松软宁静,青草微微摆动。这里面很大很宽敞,像是一个大木屋。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地方,觉得无比新鲜。小马和疯子也很吃惊,这个地方看着让人很舒服。而鬼灵鸽……我不想再说,平淡镇静什么的说的我自己都嫌烦了。
“哎?我还以为这里面什么样呢,没想到这么平凡!”小马一边感叹一边道:“我的姥姥,真的要感谢祖国的繁荣昌盛啊!”我听的想笑,祖国的繁荣昌盛和你姥姥她老人家有什么关系?又听疯子道:“是啊,祖国让这森林里不扫自净……”他说着还偷偷笑着。小马岂是小人物,听他这话立马反唇相讥道:“你这可是诬蔑祖国啊!”
听他这话我就不能忍了,因为这顶高帽安的过于勉强。而且也与前面的话驴头不对马嘴。便道:“你擅自拿祖国这把大刀压人,才是真正的不敬吧?”小马可能是一时词穷,就愣在那里。疯子见缝插针,嬉笑道:“马儿也有无语的时候!”
小马在没有什么对策,只得微微叹气道:“唉…老了、老了…”
和好朋友在一起就是这样,其乐融融的相互调侃。他们两个继续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说着,我笑着摇着头。不想再去掺合他们的胡侃了。扭头看了看鬼灵鸽,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前面碧绿的颜色出神。他消瘦的身形在那空旷的地方更显萧条,我一边看一边慢慢走了过去。
他的眼神看着很虚幻,让人琢磨不透。我虽然说不上是心理专家,但是一般还是能从眼睛里看出一点的。可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就像一片湛蓝干净的天空,没有丝毫杂质。这样,也让人永远无法看穿他心中所想。就像他来这里的目的,寻找一个答案!这也都是出自他自己的口中。寻找什么答案?我无从得知,不过根据种种的线索,我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他来这个山中的森林是找那些所谓“怪物”守护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是什么我也想不出来。
“灵鸽……”我忽然就叫了出来。
“怎么了?”他扭回头来看着我,语气平淡无奇,就像现在的这个森林环境一样。我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有什么困惑需要去寻找答案。说起来,喜怒哀乐全都不表现在脸上的人一般来说城府都很深。但他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很单纯、有时还有些囧傻呆萌,丝毫察觉不到异样。
“没事。”我凑到他身边坐下,“就是想问问你。”
“你想问什么?”鬼灵鸽道。
“我想知道你要去找什么?”我问。
“什么?”他一脸的疑惑。
“我想知道你要找的答案,那是什么?”我看了一眼他的反应,没有什么变化。接着道:“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他又变得沉默起来,仿佛这一切又和他没有关系了。半天,他才缓缓地道:“身世……”
“什么?”我听的有些不清楚,不过仔细回想还是知道。“什么身世?”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道。
我听的很不解,“说过什么了?”他又看了看我,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慢慢道:“我和你说过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要寻找的答案就是这个。”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他在岩洞里说过的话。可当时我很生气还以为他是在敷衍我,当时还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没想到是真的?我重新仔细认真的看着他,难道真的失忆了?不可能吧……他看着好像很明白,什么艰难、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他都会很镇定的应对。不像是那种失忆过的人,或许是我在他面前太糊涂,丧失了原有的理性思考。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现在一次问完吧。”鬼灵鸽道,不知道是不是看我魂游天外了。不过他这话经得起琢磨,怎么个意思来的?听他这口气,现在要不问以后就再没机会了?又或者是不会再和我说话了?我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可能是思考时间太长,他有些沉不住气。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被他问的一愣,不过也立马回答出来。“挺好的,和想象不一样。没有什么危险,看着很平淡、很安逸。”我到处的看着,说完又回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神情有了一些细微的表现,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你不觉得这里平淡的有些过分吗?”他起身环顾了四周道:“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是要警惕!”
他不说我还真没觉得,这么一看确实安静的有些过分。因为心理发生了变化,看着原本安逸的环境忽然变得有几丝诡异。那边的两人不但吵嘴,竟然还动起手来。现在扭打在一起,看着十分好笑。我收心回来看着鬼灵鸽,点头同意他的话,道:“你这么一说,这里还真是很奇怪。”
“安静下隐藏着危险,这里凶险的气息慢慢变得浓郁起来。”他仔细的看,慎重的说。不过可能是我比较愚笨,还有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呢?”我如实的问出来。他又回到石头上坐着,我紧紧悬着的心又变得郁闷起来。什么时候不变回原样,每次都话说一半停下来。我摇摇头不再去问,我要学着习惯、毕竟是自己要跟着人家的,所以要改变自己去适应他。
我转身看了看,他们还在瞎闹。我快步走了过去,一声声对骂就传入耳中。
“我**你大爷的!你敢插我鼻孔!”疯子用胳膊揽住小马的脖子,双腿夹住他的腿。而小马的腿也同样夹着疯子的腿,一只手推着疯子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插进了他的鼻孔里。两人扭打在一起像是麻花一样。
“我还**你大爷呢!你咋不说你捅我菊花呢!”小马反骂。
“打住吧!”我喊了一声,可没有人理我。他们互殴的太过于忘我了。我看的无可奈何,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叫道:“停下来!!!”
这一声喊把我自己都给吓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爆发力。那边坐着的鬼灵鸽也被我吓了一跳,赶紧起身看向这边。看清没事之后,他又重新坐回去。盯着远处发呆出神。
他们两个终于停了下来,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打完了吗?”我一边喘气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起来起来,你快松手!”疯子喊道。小马也不愿意先松,就道:“你先松!”
“你先!”
“你先”……下面他们又陷入一阵激烈的争吵。不过最后他们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不想就此耗下去。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手!”疯子提议道。
“好!”小马也答的干脆利索。
“一!二!三!”
三声过后,他们才各自松开手。各自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我觉得心脏被他们弄得很一阵紧缩,在心中已经吐血千百遍。“你们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疯子问。哎?我听的糊涂,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我还没说,他就知道我有问题了?我还没说话,小马就接着说道:“是啊!什么大事竟敢打扰我们‘雅兴’!”
“这他妈叫雅兴啊!”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我要和你们说说这里的情况!”
“这里怎么了?”疯子一边问,一边低头揪下身上粘着的树叶渣子。
“这里有点不同寻常,太过于安静了。要提高警惕。”我道。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说话。“怎么了?”我有些好奇,过了一会,小马抬手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他们不信我说的话。不禁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怒道:“滚!我说正经的呢!”他们不知道是不是相信我说的话来,开始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地方来了,半响。小马回头道:“你是不是被这里的生活吓傻了?这美妙的地方能有什么可担心的。要不我给你说个笑话放松一下吧!”
“别别别!我消受不起!”我连忙推掉。不过他这一提我倒想起一个事来。笑道:“那天鬼灵鸽让你滚开也是因为你说了这个笑话吧!”
其实说起这个笑话,倒还真的挺有意思。小马他在大学的时候喜欢过好几个女生,每次都还相处的顺利,关系也很融洽。可他每次都会说他的这个笑话,喜欢玩闹的还陪他一起笑一笑,不喜欢的就直接转身走人。这个笑话他经常挂在嘴边所以我挺熟的,这个笑话是这样说的:
“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后浪就不让前浪死在沙滩上,前浪偏要死在沙滩上。后浪偏不要前浪死在沙滩上,前浪非要死在沙滩上。后浪非不要前浪死在沙滩上,前浪一定要死在沙滩上,后浪死活不让前浪死在沙滩上。沙滩说你们俩真浪!”这笑话是他学郭大爷的,读起来还比较绕嘴。
“他除了这个也不会别的了!”疯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总爱在我们吵嘴的时候从中作梗、火上浇油!
“什么!”小马听的来气,似乎是一个叫“自尊心”的东西受到了挑战。反驳道:“大爷不会别的了?今天让你们两个土包子开开眼!”他说完就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你想干嘛?”疯子挺了挺胸,绻胳膊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想打架我奉陪!”只见小马双手插腰,脸上眉飞色舞。喊道:“江南江北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我被他们的对话弄得一愣一愣的,脑子跟着他们的思路绕弯打转,不知不觉就把脑子给系上了。我听的满头雾水,从天南扯到海北。他们也算是一等的人物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鬼灵鸽真是太好了。一声不吭的多乖!我一边想一边笑,然后去看他。可一回头,发现他竟然不见了!
“人呢?”我一下子慌了神,身后仍然传来他们的嬉笑怒骂。我回头叫了一声“别吵了!”可他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我再也无暇去顾及他们,赶紧跑到他原先坐着的石头边。可是什么异样都没发现。
他会去哪儿呢?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理性思考。
难不成是自己走了?出发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了?不可能、不可能!我摇了摇头,如果他要自己走,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跟来。
会不会……我不敢接着去想,他不会害我们的。如果他有这种想法,就不会救我这么多次。
他这么轻,该不会是被野兽给叼走了吧?想到这我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以他的身手,他不把野兽叼走就不错了。一般野兽伤不了他的。可如果这些可能都不是,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怎么回事?”
我闻声回头一看,是小马。便脱口道:“你们吵完了?”说着我往后看了一眼疯子,只见疯子靠坐在树边闭着眼。心中一惊,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就看小马微微一笑,得意道:“被我给说晕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是什么情况?鬼灵鸽呢?”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不知道!一回头他就不见了,我也在想呢!”我道。
“没事没事,他那么牛逼,不用担心!”小马道。我扭头看着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嘿嘿笑了笑。
忽然,从头顶上传来一阵“簇簇”声。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只见头顶的树枝树叶慢慢动了起来,摩擦、从而产生了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野外生存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森林里看见这种情景。一般就是树上有蛇。
小马用胳膊肘推了推我,我低头一看,他给我比了一个“小心!”的手势。我看看他,点了点头示意明白。然后重新看上去,突然!从树叶里露出一条腿来,我认出来那脚上穿的靴子,绑带上还插着一把黑色的犀角刀。
下一秒,鬼灵鸽就从树上落了下来。身体轻灵,稳稳的站在的地上。看着他,我松了一口气。还没开口,就听他道:
“我们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