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十多年前的冬天,外面没有什么走动的人,街道上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冷风肃杀,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有如刀割一般。
老板像往常一样的关门打烊,将门口的宣传牌拿进房里。才想关门,却看见对面的墙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穿得很单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老板看的好奇,心中暗想这寒冷冬天的晚上这个女人还在外面。还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出于好心,老板就想上前询问。可是才走了几步,前面的那女人竟然不见了。老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在大雪中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发现还是没有,这才相信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其实听到这里,我倒是觉得老板是想媳妇想疯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
老板摇了摇头,转身往店里走。才转身就吓的差点把舌头给咬掉。那个白衣服的女人竟然坐在自己店里!此时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老板被这一吓吓得有些蒙,可一个晃神。那个女人又不见了。老板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定了定神,店里仍旧是空无一人。不过自己彻底吓的崩溃了,慌忙跑到邻居家敲门,然后在邻居家挨了一夜。
老板把事情和邻居一说,邻居还嘲笑他想瞎了心。
转天一早,老板早早的起来。门外因为积雪的关系所以显得有些刺眼。老板提着心走到自己店门前,昨天太过慌忙也连门都没关。不过老板却不敢进去。可转念又一想,这大白天的也不会闹鬼。于是吸了口气走到店里。
里面还仍旧是以前的样子,似乎昨晚的事情只是自己的梦一样。他还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女子坐过的地方,没有任何异样。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昨晚的事情应该是自己的幻觉。
之后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没有发生什么异样。没有什么好记述的。
平静的生活只持续了三天。第三天的中午,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田地里发现了一个女尸。整个城镇的人都轰动了,全部都跑过去看。
地里躺着的女尸穿着一身白衣,胸口的地方见红。听说是心脏给挖了出来。看过的人都啧啧称奇,不过老板看完脸色却变得腊腊白,这地上躺着的不就是三天前晚上看见的那个女人吗?老板看的慌了神,连忙向两边的人询问情况。一个老大爷说这女人已经死了三天了,还说这是被狐妖给剜心吃了。
三天前?那不就正好与自己看见这女人吻合!莫不是自己被狐妖杀人,然后向自己申冤来了?不过自己也不认识她?她怎么会向自己申冤?
人群慢慢的散了,尸体虽然没人认领,但也被政府给抬走了。可是老板还在原地站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直到快天黑,老板才怔怔的回到店里。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噩梦中度过,心中郁闷竟然生了病。身体一天一天的不行,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这天老板正在店里坐着,却忽然来了一个乞丐。
老板也算阅人无数,这乞丐看样子就不像是一般人。老板也站起来迎着,“有事儿吗?”
“能给点吃的吗?”
老板的店在三十年前是一个杂货铺,所以小乞丐会来这里讨吃食。
这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眼就会莫名其妙的的变得善良,即使以前善良这时候也会更加。老板也客气,就将小乞丐给让了进来,给他弄了一点干粮。乞丐一通胡吃海喝,老板满脸微笑的看着。
“你是不是最近被梦魇缠身?”
乞丐突然抬头问,老板被问的一蒙。忙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乞丐不慌不忙的回应道:“就是在梦中见到恐怖的景象,觉得喘不过来气。脖子就像是被人用手掐住一样。”老板听完连忙点头,疑问道:“您说的对!您说的对!不过……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乞丐轻捻指头,道:“我是路过此处发现你家里厄运盖顶、乌云密布!特地来解救你的。”
老板听的奇怪,问道:“解救?只是一个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话一说完,乞丐突然站了起来,语气有些怒。“我好心来救你,没想到你却如此不信任我。既然如此那告辞了!”说完乞丐扭身出门了,只留下老板一个人怔在当场。此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事老板也没上心,又过了一两天。店里伙计出外收账回还,在店里还没呆几个时辰就突然暴毙身亡。老板吓了一跳,赶紧请大夫来看。这一看不得了,这个伙计的奇经八脉都已经被挑断,而且心脏被挖了去,不过身上没有伤痕,不晓得心是怎么被挖走的。
此事在当地传开,都说的狐妖作怪,出来害人!弄得当地人心惶惶,而老板经过这一吓身体更加的虚弱,已经快站不起身来了。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不是被什么狐妖给害死,而是被这种恐惧的气氛与恶中梦魇活活消耗精气而死。
这时,老板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乞丐。自己当时实在是愚蠢之极,没有听信良言。这时幡然醒悟,赶紧派人去找。可是茫茫天地间,去找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乞丐谈何容易!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人们似乎都已经淡忘了狐妖的事情。不过老板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眼看大去之期不远矣!
这晚狂风大作,阴风阵阵。老板躺在床上干瞪眼,心中想着这莫不是是自己报应。自己平时虽然不算什么大善人,可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怎么会突然遭此一劫!正在想着,窗户突然被风吹开;而且重重的摔打在两边的墙上,从窗外窜进来一团黑色的烟雾。
老板只能眼见这团黑色的烟雾在屋中来回环绕,一个偶然,从那烟雾中窥见一双血色的眼睛。然后烟雾后长出九条白色的尾巴,紧接着、烟雾整体变成了白色,最后竟然慢慢的变成人形样子!
原来,这是一条千年成精的九尾妖狐,她的模样就是前几天那个女人的样子。是她将那女人抛心挖肝杀掉,然后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因为老板命犯太极,所以命中该有此一劫。
那九尾妖狐慢慢的逼近,脸上露出诡异妖邪的气。一口尖牙闪着寒光,抬爪就要挖去老板的心肝,就在此时,屋中金光一闪。这道光将妖狐击退,光晕过后,方才看清是什么。
金光中就站着那天的乞丐,老板满心欢喜,不过却没有力气说话,仍旧只能干瞪眼。再看那妖狐,已经气急败坏。一边怒吼,一边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阻姑奶奶的好事!”乞丐一脸平淡,言语中却透露出不可抵抗,“尔等妖邪,残害生灵无数,天欲诛之!”
“哪来的泼皮杂碎!去死吧!”妖狐张牙舞爪作势冲了过去!
乞丐微微一笑,“孽畜还敢口出狂言!”说完捻指作法,顿时一道金光护体。狐狸的手碰触到这金光犹如烈火灼身,苦不堪言!乞丐趁势抬手打去,妖狐瞬间被打的灰飞烟灭,只剩下点点黑光慢慢落到地上。
乞丐仍旧带着笑意,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老板,缓缓的道:“这算是报那一顿饭的恩德!”说完抬手轻点,手指凝光,不消片刻,老板就觉得身体渐渐恢复了。有过了一会,便能下地走动了。老板满心感激,抱拳拱手道:“多谢恩公!先前是鄙人有眼无珠,如今得救…”老板话说一半被乞丐打断,“客套话就别说了!眼下的祸事虽然得以了结,但是你的灾祸还没完全结束!”
老板听的心里发毛,害怕道:“那怎么办?”
乞丐没有说话,抬手变出犀牛角与一幅白纸画卷。然后就在上面画了如今看到的这个“犀角鬼印”!以此来帮助老板避祸以后。
起先我还不明白什么叫“犀角鬼印”,现在一听,才明白过来。
关于犀角,自古以来就有“犀照通灵”的传说。相传在东晋时期,有一个人名叫温峤,这天他来到牛渚矶。见河中水深不可测,心里就有些发怵,加上传说水中有许多水怪。温峤便点燃犀牛角来照看,看见水下灯火通明,水怪奇形怪状。
当天晚上,温峤就梦见一人。梦中的人恶意责怪他不该用犀牛角火照。第二天温峤就因为牙痛拔牙而中风,回到镇上不到十天就死了。
中国古人通过燃烧犀牛角,利用犀角发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见肉眼所看不到神怪。
这个只是关于犀牛角的其中一个说法。而另一个说法则是将犀牛角磨成粉末,然后与朱砂混合调成液体。之后再用犀牛角蘸着这种特制的液体作画,相传以此画成的符印妖鬼不侵。放在宅子中能镇宅避祸!
我和小马听的吃惊,觉得故事还真就是“故事”。他说的这事和神话故事没什么差别,这要是在真实的世界我一定不会相信,不过现在自己就身处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似乎会发生这样的事就变成理所应当的。
我又重新看向那个符印,现在看起来感觉它又变成了一个图腾、一种信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到这里以后我就特别容易产生这样的情绪。不过听完老板的叙说,我并没有从里面听到任何有关鬼灵鸽的联系。不免心中有些失望。
“好奇心满足了吗?”鬼灵鸽凑到我旁边道:“满足了,就出发吧。不能再耽搁了。”
我还有些恍惚,就点点头答应。一边的小马道:“那好,我们回去找疯子,然后就出发去那山里!”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老板突然插话道:“你们是不是要去东边的那座山?”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的问。那老板看了看我们,小声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多高的山,只有那一座。你们买这么多刀应该不是砍柴用的。所以只有那一种可能性,不过……”
“不过什么?”小马追问。
“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老板道。
“为什么?”我问。
老板咽了咽口水,神情看着很奇怪。半天才道:“那山去不得,里面有很多的怪物!”
“怪物!”
小马叫出声来,“什么怪物?”
“我也不知道,老一辈的人说:‘那些怪物都是古时候就有的了,一直呆在那山里!’”老板说,“所以几位最好别去了!”
我和小马相互看了看,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山里有怪物?我想了想,还是不能相信,思心想着会不会是古时候的人思想比较封建,错把老虎或者其他的野兽当作怪物了。不过身处的地方不得不让我谨慎,于是问道:“有怪物……为什么不找能人去把它们除掉!那样不就能安心了吗?”
“为什么要除掉?”老板淡然的弹了弹烟灰。
我觉得像是被抽了一个巴掌,什么叫“为什么要除掉?”说的好像那些怪物人畜无害似得,而且还那么理直气壮!我觉得这话说的不可理喻,便道:“这话什么意思?”那老板看着我微微笑了笑,接着道:“它们不害人,为什么要找人除掉呢!”这话一出,不只是我,小马也觉得莫名其妙起来。问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从开始知道山里有那些怪物开始,它们就没出来过。更别提害人了!”老板道:“它们一直呆在山中的树林里,从来不出来。从前有个年青人进去过,从此再没出来过!后来人都说他是被怪物害了,至此没人再敢进去!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些怪物不会出来,所以不用找人去除它们。而我们知道这事之后也不会再进去了。一直到现在,这种说法也没人敢破!”
这是……?
我听的奇怪,如果是这种说法的话,感觉那些怪物并不是为了害人而存在,而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存在!而那个被守护的东西就在那个山中的树林里。这样一来,那些怪物的奇怪行径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可那个被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呢?从老板的话中可以得出那些怪物从古至今一直都有,这么长时间不止的守护。这个东西一定不同凡响!
现在的气氛有些凝结,大家谁也没说话。而且各自有各自的忙活。小马在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鬼灵鸽则是在盯着那幅画在看,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而老板在盯着鬼灵鸽看,难道也是看上他了!这我可不能忍,便问道:“老板你在看什么?”
他没有回神看我就答道:“看这位小哥!”
他倒是毫无遮掩,还没等我接着说话,就听他自言自语道:“莫非他能看见?”
这声音很小,不过我还是听见了。不听不要紧,一听就奇怪起来。于是就重新去看鬼灵鸽,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盯着画符在看,而是画符的下面。不过那下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莫不是那地方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我越想越觉得诡异。
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问道:“那里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