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勒索个毛,哥压根儿就不认识她老公。”周东飞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以她的能力,还能颠倒黑白把哥给黑了?”
清芳得意的点头,“貌似河东省范围内的公检法系统,似乎还真的不敢找麻烦。不过,被一个女人这么夹杂不清的纠缠着,影响也太恶劣了。”
“先看看她的态度再说。”周东飞想了想。
“不过刚才她那句话,说是毕俊贤死前曾打过电话,说他得罪了你。从谢诗韵的语气来看,似乎是真的。你说,毕俊贤怎么得罪你了?”
周东飞此时忽然想到,毕俊贤生前是规划局的办公室主任!
很多事,顿时拨云见日。周东飞一拍额头,“是了!规划方案泄露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毕俊贤做的!虽然我没有查出是谁,但他自己做贼心虚。真是胆小如鼠的家伙,你说一个小小的公务人员,我就是查出来是他,还能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也太小看哥的肚量了。这又不是生死之仇,无非是生意场上的胜败而已。”
商场如战场,要认赌服输。窃取商业机密,无异于战场上窃取情报。这些东西都无所谓,周东飞就是当时那一把输得窝心,但不至于跟人家成为仇家。倒是罗德投资公司和毕俊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通了这些,周东飞倒坦然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没什么问题。
不一会儿,谢诗韵信心满怀的走了过来。她认为以周东飞的聪明才智,肯定会趋利避害寻找最佳的处理方式。至于李清芳?既然是利益联姻,也不会做出太冲动的决定。
只不过当她回来之后,却发现周东飞两口子并不慌乱。当然,毕竟谢诗韵的老公死了,周东飞和清芳还是做出了比较痛惜的神色。这种神色,让谢诗韵误判为两人并不轻松,或许还没有寻找到对策。
“哥,这件事我不敢说是不是你做的,但终究跟你有联系吧。你家大业大的,也是上流社会的体面人,我也实在不想把你扯进来,社会影响不好。”谢诗韵很“大度”的说,“嫂子也是官面上的领导,应该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
周东飞心中鄙夷加暗笑,没有说话。而清芳则叹道:“谢老师,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要钱?”
谢诗韵看了看清芳,不知道清芳实际上实在调侃,于是直接说:“我现在一个孤寡女人,下半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嫂子,你说呢?”
都扯到下半辈子的问题上了,看样子人财都要。当然,只要了周东飞这个“人”也行,财自然就跟着来了。
周东飞懒得跟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纠缠了,起身离去。这一点,让谢诗韵相当错愕。而清芳更绝,一杯红酒泼在酒桌子上,骂了句“无耻”之后,挽着周东飞的胳膊扬长而去。
有些人,真的不可理喻。
谢诗韵脑袋有点晕乎乎的,随即大怒——没见过这么无法无天的人!都杀了人了,难道你们还占了理了?!你周东飞虽然财大势大,但这是法治社会,是讲法律的。任凭你背景多深,但只要坐实了“杀人犯”这三个字,你还能牛得起来?
……
第二天,谢诗韵直接向汇文区公安分局投诉。
公安分局当然知道周东飞的名头,清芳就是他们的老领导,而且他们知道周东飞老丈人就是省长。但这是正常的司法程序,总不能把“苦主”谢诗韵给赶出去。而且这是杀人案,事关重大。公安分局所能做到的友情表示,就是没有直接抓人,而是局长亲自来到周东飞门前。这是一个刚刚调整来的局长,早就对本局走出去的传奇警官李清芳的事迹很了解了。
只不过,今天周东飞没有在家。他不觉得谢诗韵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直接赶赴了蜀中。去蜀中两件事,一是去找师娘慧觉大师,二来是通过查找红线女,来找到蛇组和大王蛇。
分局局长敲开门,见了清芳。先是敬了个礼,喊了声“领导”,这才神色抑郁的说明了来意。清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笑道:“那个无耻的女人真的耗上了。这事儿你们不用管,随她的便。”
“可……虽然我们相信领导您爱人不会做这种事,但既然有人上告了,您看这种事……”分局局长很为难。
清芳笑着取出了周东飞的军官证,笑道:“李局长你看,东飞是军人。他即便出了什么问题,地方上无权管辖的。你们公事公办,先把这件事报送到部队里再说吧。”
这个李局长一哆嗦,因为他看到了周东飞的军衔职务——将军。普通在职军人犯了事,地方上都管不着,何况一个将军!
同时,他也感觉到清芳这一家子真特妈牛B,个个都是神人。“将军啊!我是外地新调来的,还不知道这回事呢。领导爱人真厉害,将军了。”
“这还被降职好几次了呢,全耽误了。不说这没用的,既然是同事,还不到家里坐坐,在门口说的什么话儿。小赵,你在后面装乖是不是,啥时候这么腼腆了。以前跟我在派出所工作的时候,就数你最皮了。”清芳笑着把几个分局干警叫到家里。虽然这几人知道清芳今非昔比、不敢造次,但看到清芳是真心热情,也就纷纷跑了进去。
而清芳似乎不经意的说出周东飞被数次降职的事情,意在表明:自己老公的背景很大,要是不数次降职,现在指不定就怎么了。所以,你们这群干警别担心给周东飞放水,放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周东飞自己能摆平。
果然,当得知周东飞的这个身份,这分局李局长也轻松了。警察和“杀人嫌疑犯”的家属谈笑风生,说出去就是官匪勾结,但这些警察不怕。而且,这嫌疑犯家属,偏偏是比他们高了好几级的公安部上司。
等这些警察走了之后,清芳当即给周东飞打电话,把这些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说你也别太掉以轻心了,小心那泼妇一直缠着你。整不死你,也能恶心死你。你整天忙大事情的,哪有心思跟她这么耗着。”
“随她的便吧,要是一直告下去,最终还是归部队里处理。呵,军事法庭那几个家伙,哥才不怕,反倒是他们见了哥就头疼。”
……
至于谢诗韵,现在有些傻眼。她以前不清楚周东飞的确切身份,现在才被警方告知:这样的事情归部队里管辖。当然,警方也说会把案子移交,至于什么时候展开调查,那就不是地方上的事情了。
她自知勾搭周东飞已经无望,而且对方连给钱的兴趣都没有,这才破罐子破摔,看是否能拿到一笔补偿金。或者,周东飞这样有大能的人,看到自己真的上告了,会摆平基层警察,然后给自己一笔封口费吧?但是万万想不到,周东飞压根儿就不理不睬。
面子已经撕破了,谢诗韵在学校里也不给韩复好脸色。韩复不知道事情的蹊跷,一开始还觉得纳闷。唯一让韩复郁闷的是,最近班主任谢老师老是找茬儿。找茬儿找烦了,回家后无意间跟清芳一说,清芳当即更加发飙。谢诗韵你一个做老师的,有气也别往孩子身上撒!周东飞不在家,清芳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教育局长。教育局长诚惶诚恐的亲自到学校里,把谢诗韵狠狠的批评了一顿。老校长见状向局长做自我检讨,然后让谢诗韵停职,回家反省一个月,并且给韩复的班级换了一个新的班主任。
如此一来,谢诗韵又感到周东飞一家不但草菅人命,现在又开始打击报复了!于是,怨念更深。
矛盾,积累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
话说此时,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三井炎等人回岛倭。就在周东飞动身去蜀中之前,三井炎等人与之告别。告别的晚宴上,四个贵公子酩酊大醉,只有周东飞还清醒。梅姐和清芳等一群女人自顾自的尽兴,只有惠子很是落寞。
星空下,周东飞出来散散酒气,惠子悄悄跟了出来。
“我要跟我哥哥回去了。”
“呃,保重啊。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去岛倭国看你们去。”周东飞笑道。
惠子没吱声,低头扣扭着衣角。猛然抬头,问:“我爸和我哥,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周东飞装糊涂。这些天,他刻意没有和惠子接近,就怕这丫头陷得深。没想到,这个单纯而腼腆的丫头,竟然主动挑明了。
“比如说……不让你跟我接近?”惠子眨着眼睛问。
“没有啊。”
“那么,就是你自己不想理睬我?”惠子穷追猛打,“来到华夏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变了不少,人家能感觉出来。”
“没有啊,我始终认为你是最好的一个妹妹头啦,嘿。”周东飞笑着,但是有点言不由衷。
“妹妹头?只是这个?”
周东飞抽出一根红塔山,默默的点燃。这句话,他觉得很难回答。要是说“不是”,那么前功尽弃;要是说“是”,未免太伤人。
“哥……”
“哦!”周东飞感觉到惠子情绪不对劲,转头一看,这丫头大大的眼睛里,泪珠儿已经打转。
随后,惠子说了一句和她的举动相当不相符的话——
“我恨死你了!”
说是恨死了,但她却尖起脚尖,在周东飞的脸上突然亲了一下,转身跑开,没有回头。
周东飞脸上火辣辣的,仿佛那枚吻有种炙烤灵魂的力量。默默的,香烟自燃了一大截,依旧毫无知觉。
远处,清芳悄悄看到了这一幕。清芳知道,惠子肯定被周东飞委婉的拒绝了。而惠子的吻,惠子的含泪跑开,她也尽收眼底。眨了眨眼,忽然伸出酒杯对身边的芸芸说:“丫头,给姐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