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白背转身,“你还是好好看看伤口,上药吧。我守着。”便走到门口。
“我怕小景他——”
“放心,灶房里的热水都被我倒了,他要打水,还得临时烧。”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青璃很快换下衣裳,几处伤口擦了药油。裴玉白始终背对着屋内没有回头。等到一切弄妥唐景才顶着大花脸端了盆热水回房来。
夜半深时,整个朝歌陷入馄饨的黑暗,人们进入了梦乡。
青璃半睡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耳边喊着:“阿卿……”
“阿卿……”
幽幽醒过来,睁开困倦的眼皮,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青璃惊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打过来,被唐景躲开,唐景呼了口气,“哇,好险。”
青璃松了一口气,困倦的倒回温暖的被窝里,拿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唐景隔着被子推她。“阿卿,醒醒。”
“嗯,我好困,你回你的床上睡觉去。”
“哈哈,阿卿,你起来闻闻,什么东西这么香呢。”
“……”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我睡不着,阿卿你看,我偷偷烤了只鸡,还偷了壶酒,你起来吃点东西喝喝酒,你要这么一直生我气,我铁定是要失眠的了。”
“嗯,那我不生气了……”青璃裹在被子里含糊的道。
“好香,正好我也饿了,分我一些尝尝。”裴玉白声音陡然凑上来,唐景唬了一大跳。
“去去去,没你的份。”
“小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哇,有时候真怀疑你嘴是不是抹了蜜。”
青璃裹着被子翻身起来,眼皮为难的抬开,无奈的看着他二人。
屋子里点燃两盏油灯,窗外风声簇簇,天变得越来越寒冷,裴玉白和唐景都坐到青璃的炕头,三人捂在被子里,只伸出一只手,吃着烤鸡,喝着唐景偷来的酒,酒是温热的,这小子还烫热过。喝在胃内暖暖的,寒夜里驱走了些冰冷。唐景见青璃果然不生他气了,心情顿时愉快,阴霾都散去了,酒劲一上来,嘴里噼里啪啦的念叨个不停。三人把酒言谈,直喝到四更的天去。
迷迷糊糊沉沉醉醉中,只听裴玉白不经意问唐景:“小景,你这鸡,哪里来的?”
“看院子的肥婆婶。”唐景欢喜道。
“那你这酒,偷谁的?”
“也是看院子的肥婆婶的。”
“……”青璃和裴玉白互相递了个眼神,一头蒙到被子里,仿佛已经能听得见肥婆婶那尖锐凌厉泼辣的叫骂声:“哪个王巴蛋杀千刀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