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捂着凤倾夜的青丝,青璃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五年前,她不知道慕言给她喂下的毒,何时才会发作,但她猜想,慕言要以她来要挟凤倾夜交出摩耶舍利,所以这毒的发作时间,不会太久。
那一天,她离开朝歌,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在何地?
所以,她留下一封血书,一个‘十年之约’的谎言,为的,是希望他能够活下来。因为她知道,即使当他得知她被慕言下了毒,有了那封约定,他也会存着一线希望等着她。那样就算她真的毒发身亡死了,十年之后,也许倾夜的痛,会随着时间而淡却了。
可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那么等待着死亡。
她有太多未了的心愿。胭脂的死,心慧的死,孩子的命,这些痛都深深的刻印在她心头!她记得,一方先生曾说江湖传闻的医圣居在紫情谷,虽然无人知道紫情谷在哪里,但一方说,从朝歌往北去,有开满紫色花朵的地方,或许有缘人,就可找到紫情谷。
抱着几乎没有希望的希望,她雇了马车往北去。
只为了,想要活下来。
可是……
青璃想着想着,思绪飘回了那一天。
那一天,她坐在马车上,马车不停的往北奔走,寻找有紫花开满的地方。
她感觉到四肢渐渐的发冷,有温热的血,从鼻中流下。
“师傅!快,再快点!”她催促着,必须离朝歌越远才行。毒是慢性的毒,一天天蚕食她,每天受着雪狸毒的煎熬。四肢越来越冷,仿佛被冰冻了起来,血不时的从鼻中,从耳朵里流出,很无情的毒,没有痛苦,只有冷,和死亡前的七孔血流……
马车在一处山间停下来。
“姑娘,不能再走了,这已是秋月的天,越往北走天儿越冷,又怎么会有开满花的山谷哩,不成不成,断不能再走了,得回朝歌去。”
“师傅,求求你,再走一天,就一天……”也许,她已经挨不过一天了吧。
“姑,姑娘,你瞧你这一路来,脸色越来越差,不断的出血,万一,万一死在咱车上,让官衙的人抓了,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了。姑娘还是给了银子,自个下车找吧,兴许路上能遇上马车载你一程,啊。”马车夫说着就把她赶下车来,甚至连钱也不要了,避瘟疫一般匆匆赶着马车掉头就回。
入秋的天,很冷。
拖着沉重的身子,不停的往前走。
可是仿佛走到了天的尽头,她始终都没有看见开满紫花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