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声叮咚脆响,伴着青璃款步从内屋里走出来。
窗外霞光落尽,小屋内红烛摇曳。
青河上渔家唱晚,炊烟袅袅,树梢斑驳了窗影,透着一轮明亮的弯月,风声吹着细叶,在精致的小茅屋外落落卷卷,飘飘荡荡。
阿金搀扶着青璃,青璃手心的汗水****了阿金的手背,阿金微笑着,几人纷纷已经到了屋外,堂前摆着香案,点着一对明亮的龙凤红烛,摆着一应各色喜果喜饼等,凤倾夜换上一身更为华丽的锦红袍,黑绒底绣以龙纹腾云做袖摆和衣襟的边条,明黄色的内衫慵懒的敞开,等在那,眼里的目光,即使是隔着薄薄的红纱,亦浓烈得教她心跳紊乱。
阿吉在外燃起炮仗,阿银捂着耳朵咯咯笑起来,简单而并不铺张的布置,没有更多的宾客,没有亲人的陪伴,只有他握着她的手,许她一个,所有女子都梦想的新婚之夜。
“阿璃,即使现在你要反悔,也来不及了。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他目光炙热。
“那就记得,一定要,活得比我久一点。”
她拿走的是他的寿命,他们知道,他们中的一人,总会有一个活得长久,一个活得命短,他们都希望自己比对方早死,好让对方活得更久,若问,这世间情为何物,如这般只叫人生死相付。
爆竹声燃尽,隔着薄薄的红头巾,他们四目相望。
林子外传来打斗声。
青璃下意识握紧了双手,几乎不用去猜,便知道是慕言,凤倾夜睥睨笑道:“莫担心,阿扎犁的人足以与他周/旋上半日。等到他站在你我面前,那时,你已经是我的妻。”
她还是朝外望了一眼。她跟他始终有缘无份,即使他只晚了那样一步,也终究是晚了,为何不好好的放手呢,她再也做不回他的阿璃,做不回北苑里的阿璃了。慕言,她心中唤道,放手,好好的活吧。
“姐姐放心,有我阿吉在,他们断然闯不进来!”
青璃又望了一眼凤倾夜,看着他的眼神,想起他枯槁着面容在她面前阖上双眼沉沉睡去的情景,她的心,原来还是会这样痛,甚至再不愿去想,那掏空了她心房的一幕。
“陛下,吉时已到。”阿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