茺娘怔怔的看着胭脂,怔愣中支吾道:“像是叫,叫,叫……倒也没个姓氏,只有个名儿,像是叫……叫青璃……我原也拿不住……”
“啊!”马车内传来一声惨叫。突然马车当街上停了下来,马车内传来慌乱的噪杂声:“天,陛下,可不好了,这这,娘娘恐怕是要早产了!”乱成一团的马车里,胭脂额上煞时大汗直冒,一双手却是紧紧的揪住天河的臂膀,眼里竟是一片满满的震惊不已:“天河哥……哥……是……是二……二姐……”是二姐青璃,二姐还活着!
天河看着泪水源源不断从胭脂的眼中淌下来,他也怔了片刻。
“天河哥哥……是……二姐……”
阵痛袭来,胭脂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句话,再难从口中说出,她死死的揪住天河的手臂,痛苦的不住的呐喊着。
天河一把掀开车帘,马车正当街停着,马车后跟的是一队贴身侍从,他朝外望去,眼前正是一家客栈!他便飞快打开车门,喝道:“下马,今夜在此客栈留宿,吩咐下去,严加看守,”说完便将大汗淋漓痛苦哀嚎的胭脂抱起,“茺娘,看来今夜只能在这客栈替胭儿接生了,兰儿杏儿,准备娘娘的衣裳!”他镇定的吩咐着,就稳稳抱着沉重的胭脂下了马车。
茺娘急急的道:“诶,得快快将娘娘平放下来,佛祖保佑,娘娘和小皇子一定没事,一定没事。”茺娘说完就紧紧的跟着天河下了马车,往前头的客栈而来。
……
华灯夜上,阵阵花的清香,从客房的窗户外随着徐风送来。床上的人,哭得柔肠寸断。她再也做不了他的阿璃,做不了了。因为有一个男子,用他的痴情和生命牢牢的牵绊了她,虽然当她了解了自己心的时候已经晚了,只是她知道,她再也做不回曾经的阿璃。
客栈外是繁华热闹的北门街,街道上欢声笑语,歌舞升平,车水马龙,灯火流光。
似有歌女的歌声从窗口飘了进来,凄凄婉婉的吟唱着: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是不是因为心太痛,所以她又听到那熟悉的琵琶声。是她曾经在他面前弹奏过的‘长相思’。歌声如泣如诉,琵琶低洄婉转,风潮云荡,时而令人断肠,时而令人心醉……
她身着单衣,似游魂般跌跌撞撞出了客房,灼热的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她只是循着出口想要往街道外奔去,循着那断肠的琵琶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