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的尖叫声传来:“不要!”
“吼!”一声振臂而挥,那握着斧头裹着红头巾的汉子毫不迟疑的砍断了木桩上的麻绳,抽气声此起彼伏,那肥壮的黄牛哞哞的叫着,与那栓在一起的石磨翻天倒地般,随着竹筏不受控制的往河道里倾斜,在石磨的拉力下悬空滚了几滚,嘭咚一声溅起惊涛骇浪,就坠在黄泥水的河道中,澎湃的洪水,顷刻间就淹没了黄牛的踪迹。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看得人血液倒流瞠目结舌!
又是一声振臂而挥,麻绳在锋利的斧子下嘣地一声断裂开来,竹筏倾塌,石磨拖着挣扎的山羊在半空里亦是翻了几翻,两声巨响,就坠进河道再寻不见半点踪影。
这样活生生的,动人心魄的残忍场面,谁又能平静的面对呢,青璃沉静的眼底里也不由浮上一抹震撼,四肢竟是微微的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她压抑着狂跳的心,苍白着脸,看似沉默的等待着那汉子挥着手里的斧头,将她与这石磨一同葬进这狰狞的地狱,手心里,薄薄的透着一层冷汗,天空里的雨势渐停了,然那风声却狂作了起来。
凌厉的箭羽石破天惊的射来,一箭穿脑,那握着斧头的汉子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凤倾夜骑着彪悍的黑色宝马,扬着两条有力的前蹄,连人带马跃上这处高高的崖石,威风凛凛的冲开人堆,狂马人立嘶鸣,落下后转了几圈稳稳的立在青璃身前,而那马背上的人,已经璇身飞落在竹筏上,手里青冥剑出鞘便是削铁如泥,一剑斩断她脖子上的铁链。
所有人看着,堂堂的南诏皇竟像呵护珍宝模样,将那纤瘦的少女,从竹筏上温柔的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踏下那竹筏,一手斩断麻绳,空荡的竹筏应声坠进澎湃的河道里。
那般阴佞的眼神扫来,凌厉的目光比三月里的冷雨还冰透人心!
那崖上的人,那一刻都仿佛成了僵硬的雕塑,许是眼前的事实太多出人意料,让他们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而当他们清醒之后的那一刻,却又更加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堂堂的南诏陛下,正在为那少女仔细的擦着脸上所賤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