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胭脂其灵活的绣工和细致鲜活的绣花,令人惊叹。便是连那尚工局的许尚宫也十分惊讶。
“母后瞧,果真与之前无异,缝补得天衣无缝,可见这件花衣倒真是她缝制的……”白翘儿此时轻轻说了一句。
“求皇后开恩!”
“求皇后开恩……”一群群尚宫局的人都跪了下来。
皇后眉眼间似冷似淡,道:“本宫可以酌情发落,但只能是一个人,你可考虑好了,是要让本宫对谁从轻发落。”皇后反丢给胭脂一个难题。
而青璃却干脆道:“求皇后娘娘开恩,对袭云从轻发落,奴婢甘愿受罚。”
她罚二十板不会有性命之虞,而袭云若是被罚六十大板并贬黜宮籍,可想而知必然是死路一条。
她很清楚,胭脂这丫头万般无奈下定会选择她,那么,袭云就会死,从此胭脂内心将会留下深深的难过,甚至自责,她太了解胭脂,胭脂心地十分善良,不愿别人因她自己而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为了胭脂,青璃唯有受下这二十大板。
“罢了……”
皇后叹道:“将这叫袭云的宫女,贬到浣衣局,终生为婢,不得出宫……”
袭云叩头:“谢皇后开恩,谢皇后饶奴婢不死之罪……”这便被人拉了下去。
“来人,行杖!”
“慢……”
撵架内,茜纱被人撩开,一块袍角先连同那莽龙长靴一起踏了出来。
皇后惊讶,“慕言,你这是——”
话没说完,慕言已经倾身探出半个身子,如缎的长发从他的肩头滑落,如同那天看到的一样,他的眼睛上,还是覆着一条白绫,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忖得长身如玉,分外气度不凡。
青璃看着他行动不便的走出来,即使有身边太监扶着,他的行动也优雅中杂了份狼狈。
寻常人下撵不过两步,他却缓缓以三倍的时间才稳稳落地。
她想,那天在北苑,或许是因为他对那儿十分熟悉,而那天人少安静,他才能表现得稳当。
然今日,她则看出他眼睛失明对他所造成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