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去,那树桠还在露水中沙沙的响,一直站在暗处的人才踱步走了出来。看着树荫下那丕被人松动过的泥土,他蹲下来,翻开泥沙,拿出那枚平安符在手里望了许久。
“夜儿。”一只手轻轻拍上他的肩头。
他紧紧的握着那平安符,脑海里浮现着刚才那抹立在这树荫下哭得悲伤欲绝的人影儿,他僵直的站在这,仿佛一尊晨风里冰冻的雕塑。阿夏尔望着凤倾夜凉薄苍白,眼底还透着深深疲惫的面孔,叹息道:“如此痴情的女子,倒是难得。”她抬头望着渐渐明亮的晨曦,眼眸微微的眯起,道:
“夜儿,也许你该放手了,不要再彼此折磨。”
他死死的握着那平安符,发狠了道:“即使要痛苦一生,也休想我放她走!”
一颗灼热的泪,映着朦胧的晨光,无声掉在泥土里。
阿夏尔惊讶的看着那颗泪,这一颗泪,该有多沉痛才能从他眼里掉下来,多少年她再不曾见他掉过泪,还记得那个执拗又孤僻的美丽少年站在床前的月色下摸着脸上的泪痕,向着她信誓旦旦的发咒,从今后再也不会哭,再不让人看到他的软弱。
忽然一股悲涩就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也许爱情里本就没有谁对谁错。也许夜儿倾尽了所有来爱,可是,感动后真的就能变成爱情吗?阿夏尔想着,仿佛还依稀记得当年初遇那两个同样出色,同样俊美的南诏王子,那是一段最美的少女梦。凤迦待她十多年如一日的好,南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最幸福的王妃,拥有一个王爷无上的宠爱,若是凤迦有一日去了,她必定会以死跟随。
只是谁知道她的内心深处,那一个最隐蔽的地方,住着的永远都是另外一个男子。
阿夏尔的眼睛也湿热了起来。
她知道,夜儿不是凤迦,青璃也不是她,或许他们会有不同的结局。
“夜儿,你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别再累垮了身子。”
凤倾夜依旧紧紧握着那平安符。
阿夏尔说:“水涝之后,南部紧接着传来了瘟疫,没有想到,我那兄长会拿这次的天灾大做文章,鼓动各族,加大谣言的扩散。当年,阿爹本是想将族长的位子传给我那英明正直的二哥,可惜二哥英年早逝,大哥一直是野心勃勃的人。我南诏不比中土,中土的名族都是汉族,而我南诏是族群聚居的国家,各族若联合发生暴动,对南诏政权,是不小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