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凤美和铭琰回到家,看到爱新觉罗﹒基国正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见母女俩回来,他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铭昌好些了吗?”
赫舍里﹒凤美冷冷地说:“好些了,也不见你去瞧瞧孩子!”
他笑笑:“是啊,也该去看看我儿子了,以前我不知道,这小家伙可受苦了!我刚从单位回来,下午还有个会要参加,我晚上再去,今晚我替你接班。”
她说:“那好,今晚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说:“也该好好休息了,把你累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赫舍里﹒凤美看着铭琰撇着嘴在一边偷偷地笑,忍俊不住也“噗哧”地笑出声来:“你瞧你爸爸,多久也没见他嘴这么甜,就他忙忙碌碌的,也没见过他这么关心我了。”爱新觉罗﹒基国也笑着瞥了铭琰一眼。
“好了,妈妈,给我哥做饭吧,我还要去送呢。”
“好,好,这就去。”赫舍里﹒凤美解下外套,系上围裙和铭琰一起去了厨房。
“妈妈,给我哥哥做什么好吃的呀?”铭琰打开天然气灶。
“就做八卦汤吧,我很久都没有做了,这个汤好啊,可以给你哥哥补补身子。”赫舍里﹒凤美说着从水桶里拎出一只活乌龟。
“哇!”铭琰捂着嘴巴尖叫一声,“吓我一跳,它还活着呀。”
“怎么了,看你这丫头,神神叨叨的,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一只龟吗?当然要用活的,这样的汤味才新鲜,营养才丰富。”赫舍里﹒凤美看着铭琰笑了。
赫舍里﹒凤美用清洁刷将乌龟清洗干净,除去头脚,切成块状。然后取出些许虫草用温水洗净。铭琰看着,却搭不上手,只是着急。
“妈妈,我该做什么?”
“准备葱结5克、姜块3克、清鸡汤500克,就用橱柜上的那台小秤称好,多一点变味儿,少一点味儿淡,你可要把握准了。”赫舍里﹒凤美说。
“妈妈,我不会呀,我不会看秤呀。”铭琰嚷嚷道。
“笨,这几年你这学也白上了,秤都看不了。”赫舍里﹒凤美絮絮叨叨着。
“嗯!又没人教我怎么看秤。”铭琰嘟哝着。
“好了,我自己来做,你去把砂锅取来烧热。”
“妈妈,砂锅在哪儿搁着呀?”铭琰说。
“瞧你,什么都做不了,在橱柜最底下那个隔档里找。看你以后做什么工作!你哥哥也没有工作,都那么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就知道瞎闹。”
“妈妈,我哥哥人家以后可是个作家,他写的文章好,我同学都喜欢看呢。”
“写文章顶个啥用,我怎么就没看到他发表的文章?”
“不信呀?多着呢,我回来后取给你看。”铭琰说着,洗好砂锅后架在灶上烧着。过了一小会儿,赫舍里﹒凤美用葱结、姜块呛了锅,然后下入龟肉、龟珍肝,放了少许食盐,爆炒了几分钟。过后,她将砂锅中的汤再盛入砂罐,换下砂锅,又在砂罐中加上虫草、鸡清汤,用旺火煨着。
“妈妈,这得多少时间才能好啊?”铭琰着急地问。
“早着呢,两个小时以后吧。我去跟你爸爸说说话,你在这里操心吧。”赫舍里﹒凤美用护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么久啊?那不到下午了吗?”铭琰说。
“两小时候后还没完呢,还要做。你哥哥晚点吃有好处,这汤越是在空腹的时候吃越管用。”赫舍里﹒凤美说着解下围裙就去了大厅。
爱新觉罗﹒基国看到赫舍里﹒凤美过来,微笑着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给儿子做什么好吃的了?”
“就是你最喜欢吃的那道。”赫舍里﹒凤美笑着说。
“哦?自从你的肝炎好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油腻的东西,多少年过去了,你都没做八卦汤,没想到你今天给咱们的儿子做了一顿。”爱新觉罗﹒基国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儿子长大后,你就很少关心过他,现在儿子病了,我为他做一顿八卦汤补补身子也是应该的,咱们的儿子身体虚弱,你是知道的,往后你要多关心关心他,别老在他面前板着面孔,他见了你就象耗子见了猫似的,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赫舍里﹒凤美喝口水说。
“是啊是啊,这都是我不好,我老想着他应该有一个严父慈母,这样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和教育,看来时代不同了,我们的观念是到变一变的时候了。”
“基国,你什么时候想起说这些话了,怎么听着不象你说的呀,是不是因为铭昌病了你才这样说的?”赫舍里﹒凤美有点疑惑地问。
“哦,不是,我给你看个东西,咱们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发表了好多文章,在媒体上还有过评论呢。只是我平时也不注意,铭昌自己也在努力,没想到啊,我们爱新觉罗家还出了一位作家。”爱新觉罗﹒基国显然有些激动。
“哦?是吗?铭昌真的是作家了?刚铭琰还对我说过,我还不信呢。”赫舍里﹒凤美兴奋地说,“现在有吗?让我看看。”
“有啊,当然有,我给你念一段你听。”爱新觉罗﹒基国高兴地说着,忙到书房拿了几本杂志。他翻开一本大型文学杂志,找到了印有铭昌名字的那篇文章。
他捧着杂志到赫舍里﹒凤美面前说:“瞧瞧,咱们儿子的名字就在上面。”
赫舍里﹒凤美如获珍宝,她仔细地看了好大一会儿小声念道:“《与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对话》,作者叶铭昌。”
她突然大叫起来:“真是铭昌!真是铭昌!”
“那还有假?我给你念这篇啊。”爱新觉罗﹒基国挨着赫舍里﹒凤美坐下,俩人都一手抓着杂志,他轻声念道:
在没有人理解和关怀我们的时候,我们要理解和关怀自己。
我们要自己打开心灵深处的那把无人能解的琐。
在寂寞孤独的时候有朋自远方来,为我们捎来新鲜的空气,要学会与朋友共同呼吸。
虽然我们的渴望似乎永远距离着我们,永无休止,但是我们不能没有渴望。
我们往往在一声叹息中埋怨自己,但这样要比埋怨别人的好。
即便我们虔诚地祈祷,我们也不要忘记祈祷要在行动之后。
上帝创造了你,但上帝不会创造你的生活,你要学会创造自己的生活。
该走的已经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该来的也来了,来得有头有绪,凡事都不要勉强。
当我们对一切感到绝望的时候,虽然内心滴了数不清的血,但我们明白了不少世理。
当我们在甜蜜中突然受伤了,我们落寞地走进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但自己要苦苦思想。
我们亲自慢慢地舔平心头上的伤痕,尽管我们欲哭无泪。
受点挫折是好事,只有栽几个跟头我们才会变的成熟,我们才会长大。
这时候,我们更加怀念曾经有过的那段岁月,怀念遗失的那些爱情,怀念好久都没有见到了的朋友。
面对诱惑我们要毫不动摇。
我们在期待新的生活,酝酿新的渴望,打造新的信念与希望,但我们自己一定要主动做起。
当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时候,我们要选择无人知道宣泄方式——沉默。
任泪水在心田里默默地流淌,我们依然要把灿烂的笑容写在脸上。
我们虔诚地对待上帝,但不要奢望上帝会对我们虔诚。
不要忘记自己父母。
人有两只手,一只嘴巴,你完全能用自己的两只手糊住自己的一只嘴巴。
不要经常向上帝伸手,不要向父母伸手,你的手是上帝和父母给你用来创造的。
不要想着去害别人,其实我们都知道,到头来害得还是自己。
多关心自己的女友,不要舍得让她伤心,因为她竭力为你分担忧愁,舍不得让你伤心;不要让她为你牵挂,因为有时侯你并不牵挂她;不要背叛她,因为你不能忘记你们的过去;不要对她大声说话,因为只有她在你面前说话时柔声细语。不要抛弃她,因为在你最落魄和失意的时候她选择了你。
有一种爱是写在脸上的,也有一种爱深埋在心底,如果你面临两难的取舍,我建议你选择后者。
有一种泪水是幸福的,也有一种泪水是痛苦的,多让你的妻子流泪,因为只有你才能让她感到幸福。
深爱自己的妻子,因为她才是惟一能陪你一辈子的人,即使你有一天一无所有。
挣钱要在外边挣,花钱要在自己的家乡花。
不要把钱系在女人的裤腰带上,那是最愚蠢的消费。
多雨的季节确实很浪漫很甜蜜,但我们就是这个时候常常在梦中哭醒。
童年的伙伴都走了,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最好的朋友有出息了,让我们豁然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少价值。
当年你深爱过和深爱过你的人和别人结婚了,让我们明白金钱和美女为什么总栓在一起。
金钱可以买来一切,有一样东西买不来,那就是真情。
爱过了,恨过了,还要什么?
相逢不一定就是有缘,有缘不一定就能相逢。
爱你的人你不一定爱她,你爱的人也不一定就爱你,伤害自己的有时是自己最信赖和最亲密的朋友。
我们总是过于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有时侯我们的感觉总会出错。
我们要多听听那些善意的忠告和逆耳的话语。
看到的和听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我们要学会自己去探索和发现,要学会细微的观察。
多看些有用的书,这样我们就会变的心明眼亮。
理想与现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我们在现实中长大,但我们总是在理想中生活。
我们痛恨现实的残酷无情,但能给我们幸福的并不是理想。
理想是我们的支柱,也是我们人生的座标,但我们的理想需要在现实中去实现。
我们热爱理想,迷恋理想,但在有些时候,害我们的也是理想,我们还得回归现实。
念完后,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赫舍里﹒凤美几乎发呆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杂志上的铅字,直到字迹变得模糊。
“很有哲理啊,儿子的思想有变化,就在这些文字中,可以看出来他变得成熟了,这回我们要好好培养他,多听听他的想法,我准备晚上就去,和儿子好好谈谈。”
“太好了,你去吧,铭昌也想和你谈谈呢,以前因为怕你,好多事情都是我来给你们传话儿,给你说了你也不支持他,他常常感到失望,又不敢和你说。”赫舍里﹒凤美有点埋怨,她丢下杂志,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
“好好,我晚上一定去。”爱新觉罗﹒基国叹口气说:“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好说啊。”赫舍里﹒凤美皱皱眉头看着他:“什么事情啊?”
“就是铭琰的事,你忘记了吗,刘爱君临死前把他女儿楠楠托付给我们,我们后来给她取名叫铭琰。这孩子啊,聪慧机灵,漂亮可爱,我们都喜欢她。”
“那又怎样?我们把她拉扯大,谁也没有虐待她呀,这和铭昌能扯上关系吗?”赫舍里﹒凤美不解地盯着他。
“没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就怪我呀!你忘了吗?就在她17岁生日那天,我们高高兴兴为她庆祝生日,在席间,这孩子开玩笑说她喜欢哥哥铭昌,要找他哥哥这样儿的男孩做男朋友,我当时喝多了点就随口说,‘这好办,你是个孤儿,是小时候我们捡来的,等你和铭昌长大了,你们就可以结婚了。’谁知这孩子又说,‘爸爸可是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又是第一次在我生日上许诺给我,爸爸可不许说话不算数啊。’我也就半推半就地说,‘好,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呀,爸爸说话算数。’你瞧瞧,这孩子就当真了,天天和铭昌纠缠不清,前天早晨我还看到兄妹俩在后花园吵架呢,铭琰这孩子还把这事当真的一样给铭昌说了!”
“那铭昌有什么反映?”赫舍里﹒凤美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看到铭昌抓起一把树叶非常生气地撒到地上,唉!”爱新觉罗﹒基国连忙摇头叹气。
“哈,哈……”赫舍里﹒凤美拍着腿开心地笑了起来。
“嘿!你怎么就笑了,这好笑吗?我都愁死了!”
“瞧你,两个人闹着玩,就把你愁成这样,我看女儿没当真,你这个老家伙倒是当真了吧?哈哈……”
“不,我看这是真的,我真担心呀。”爱新觉罗﹒基国长吁短叹。
“不用操心了,不就开了几句玩笑吗?我看铭琰她也是开玩笑的,如果她真的对我们家铭昌有意思,我还巴不得呢,怕是铭琰看不上铭昌吧?”赫舍里﹒凤美笑着说。
爱新觉罗﹒基国瞪大眼睛:“你真的这么想吗?孩子的事怎么能开玩笑呀?”
“好了,我自己有主张,这件事你也不要对铭昌说,我自己解决。”赫舍里﹒凤美说。
爱新觉罗﹒基国说:“只能这样了。”
等了两个小时,铭琰看完了一本小说书。
她看看表,又去大厅叫回了妈妈。赫舍里﹒凤美又在砂罐中加上龟蛋煨至汤浓,然后又将砂锅里的汤盛入汽锅。
“妈妈,还要烧啊?”铭琰有点不耐烦了。
“是啊,再蒸半小时就好了,你就可以给你哥哥端去了。”
“那你去休息吧,我看着,好了后我就自己去送。”
铭琰看着妈妈走了,又拿起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