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瑾红回家后,这么也回到住所,推开门却看到晓圉正坐在床边看书。
见铭昌进来,晓圉眼睁睁地盯着铭昌。
铭昌笑着问晓圉是什么时候到的,他说:“昨天下、下午,不过我、我一来就去了朋友家里。”
铭昌说:“到了杭州就应该先到这里,你没有必要搞得我们之间火药味儿太浓。”
晓圉顺手将手中的书往床边一仍:“你又喝、喝酒了,少喝、喝酒对你没、没什么坏处。”
铭昌说:“锴君今天过生日,我们一起聚了聚,并没有喝醉。”他耸耸肩没说话。
铭昌说:“你的画册出版了吗?是不是给我带来了?”
他马上沉下脸叹息一声说:“如果出、出版了我就不、不来杭州。”
铭昌说:“那你就是说还没有出版,为什么?”
晓圉说:“哪儿有、有钱啊。”
铭昌说:“这和你有钱没钱有啥关系?”
他说:“我的画、画册作品还达不到那个水、水准,出版社不会公、公费出版,要出就得自、自费。”
铭昌问:“要花多少钱才能出版?”
晓圉语重心长地说:“光买、买一个书、书号就要上万吧。”
铭昌惊讶:“搞笑吧,这样谁能出版得起。我只知道写了书,交给出版社,他们要出版就得给我稿费,怎么你还倒给他们出版社钱呢?这算怎么回事儿呀?”这一回晓圉没有说话。
铭昌说:“就为这事儿烦恼啊,不值。你再努力吧,相信你的画册会出版的。”
晓圉低声说:“你甭、甭再安慰我。画册能不能出、出版对我来说已不重、重要,我不、不作画家,可以做、做其它事。”
铭昌说:“得,你是怎么话儿说的?这可是你的强项啊,也你得把它当成是你的事业,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啊。”
晓圉口气不太好地说:“这些个我、我也想过,我不会在乎,再说也没、没有当时那种激情了,你甭劝我。我想这、这是我个人的事,我劝你不、不要介入太多。”
铭昌说:“好,这可是你说的,往后可别后悔,可别怪哥没事先提醒你,我不说就是了,也没权利介入你的生活啊。”晓圉沉默。
铭昌问他:“这回你来杭州有吗儿事儿?”
晓圉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铭昌的脸,似乎很无奈地摊摊手说:
“铭昌,你也知、知道我现在一、一无所有了,你大概还、还没有忘记这间房吧,我走时曾付、付过一年的租金,还有锅碗瓢盆儿,也都、都是我买的。这样吧,咱们有啥话直、直说,我想让你退给我一年的房租和餐具……,这么着吧,就算5000块,餐具就、就算200块,你得赶快给、给我,我也好回、回北京哪。”
铭昌心里一惊,随后低声说:“就这事儿吗,你得提早给我说啊,也好让我打点打点,这么急就催着要,恐怕我一时还没法儿给你凑齐,过几天好吗?来了就别急着回去,在这里多玩儿几天。”
晓圉突然站起来,他恼火地说:“我催、催你了吗?你说这话儿是、是什么意思?我是落、落魄了,我需要钱、钱花,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啊!你说我还活、活不活了?在杭州没、没钱玩儿屁啊,要有钱才、才成呀?”
铭昌看他非常生气,于是就说:“你别误会我,我又没说不给你呀?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你知道我在杭州已有三个多月了,身上的钱都差不多已花完,你得给我时间去找钱吧?”
晓圉终于翻脸了,他居然大声说:“我不、不管那么多,总之你、你给我今天找到,我一会儿就、就要回北京!”
铭昌说:“那好,你用不着生气,我去给你找,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晓圉一把扯住铭昌说:“不、不许你出去!”
铭昌惊愕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出去,我怎么找钱呢?”
晓圉却态度强硬地说:“如果你、你出去跑了,我上、上哪儿找你?”
铭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刹那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铭昌说:“得,算我是白认识你这么久,我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吗?”
晓圉摊摊手说:“这就是你的不、不对了不是,常言说说得好,人心隔、隔肚皮,我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了解你呢,就按你说的,就这、这么着吧,往后就全、全当我们不认识成吗?”
铭昌冷笑着点点头说:“好,晓圉,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卑鄙小人,哦,你以为我欠你的是吗?房屋租金你交给我了吗?我可以不给你,你能怎样?好,我给你,就算我花钱买人心了!”
晓圉哈哈大笑起来,他突然转过身去说:“你只管骂、骂好了,我可不、不在乎。” 铭昌拿出手机给锴君打电话说了大致情况,锴君说很快就会到。铭昌借了锴君五千块钱给了晓圉。
锴君劝铭昌说:“交朋友要小心,害自己的往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铭昌说:“那我们不也是朋友吗?你就不怕我害你?”
锴君笑着拍拍铭昌的肩说:“说什么呀?咱们不光是朋友,还是好兄弟。”
铭昌沉默。锴君开车回去了,铭昌望着远去的车,路边投下他灰蒙蒙的影子。
趁着淡淡的月色,铭昌独自漫步在街头。
一路上人很少,空气中不再喧嚣,静静的夜幕笼罩着他静静的心。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仰望明月,浑身有一股清泉在涌动,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尘世饿烦恼与纷争,被洗得干干净净,仅余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