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过饭,赵妈果真在冯妈的引领下来找雨丫儿,待赵妈说明来意,两个人一起看向低头不语的雨丫儿。
“丫儿,我和赵妈都不是外人,不必害臊。自己怎么想的就说出来吧。”半晌不见雨丫儿说话,赵妈向冯妈递去求助的眼光,冯妈不得不说话了。
“现在我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就出嫁。”雨丫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玉颜已经涨得像只大红苹果。
她终究还是决定放弃了主母赞许的姻缘,冯妈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真是个傻姑娘啊。她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这个孩子心里的滋味,当断不断,必遭后乱啊。
“不小啦,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你柳叔过开日子了。我们可以现在先说好定下来,等你及笄后我们再商量办事。”赵妈仍不死心,劝解道。雨丫儿不仅心灵手巧,还是大少爷的义妹,能攀上这门亲事准是错不了的。
雨丫儿缓缓地摇摇头,没再说话。一想到要离开华阳哥哥,她的心似刀割。错过就错过吧,但愿再不要被这些事情牵绊。
赵妈悻悻地离开,望着赵妈的背影冯妈若有所思,倘若这是夫人的意思,恐怕不会这么轻易违逆。回头看看雨丫儿,正对上雨丫儿似受伤小鹿般惶恐无助的目光。
“傻孩子。”冯妈慈爱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有些事是躲不过的。”雨丫儿淡淡地像是在自言自语。
第二天吃过早饭,雨丫儿就被谢夫人喊了去。
看着眼前这个靓丽的女孩儿,谢夫人再也没有初时的那般怜爱了。昨晚一听赵妈回来学说,她就气不大打一处来,等什么?等着他们家华阳吗?等着把谢家折腾得鸡飞狗跳吗?好一个不懂事的贱蹄子!自己的孩子她自己清楚,从儿子看这个小贱人的神情,她隐隐感觉到华阳已经被这名女子荼毒日深,她不能就这么让出她的宝贵儿子给这种贱婢。虽然华天隐藏得深,她还是能捕捉到几丝华天对这个女子的倾慕之色,这个女孩是万万留不得了。
“雨丫儿拜见义母。”雨丫儿颔首飘飘下拜。
“快起来,快起来。”尽管心中气愤,谢夫人表面还是那么慈悲,说着牵起雨丫儿的手拉到椅子前一起坐下。
“雨丫儿啊,你跟着华阳来这儿也快半年了吧?”谢夫人柔声询问。
“嗯”雨丫儿微低着头轻应一声。
“眼看一天天长大,一个人孤苦无依,连终身大事也无人操办,这怎么能行?你喊我一声义母,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不然,人家背后不得笑我谢家外待了你,笑我这个做长辈的不通事理呀!”谢夫人顿了一顿,见雨丫儿紧锁娥眉、低头沉思,心中不免洋洋得意。她搬出这么重的礼数说辞,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扛不住。
“赵妈家的侄子为人宽厚上进,我看你与他甚是般配,你还是去见上一见,把这事儿定下来吧。”谢夫人继续说道。若是自家府里的奴婢,哪容得这般啰嗦?
“雨丫儿只想留在谢府侍奉报恩,不愿出嫁。”雨丫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清晰。
“不要说傻话,那样我们谢家怎么承受得起?只要你能嫁个好人家我们就很高兴了。”谢夫人和煦的柔声并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心里却是怒气汹涌。还想着呆在谢府一辈子,真是岂有此理!那样的话更是容不得你,更是要早些送你出门了。
“华阳再过些天就要回师门了,这孩子心思细腻,没有安顿好你,他又怎么可以安心呢?你总不能让他因此影响学业吧。”谢夫人的语气沉了下来,明显地带了几分不悦。
雨丫儿心中一颤。是的,她怎么能让华阳分心呢?只觉一阵凉气袭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也罢,嫁了也就无牵绊了,何尝不是一个皆大欢喜的良策。
“好,我去相亲。”半晌,雨丫儿微微扬起头应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