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雨丫儿不似以前的话多了,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她不再计较了。只是会偶尔望着窗外发呆,会偶尔地不小心绣花针扎到手指,那几个明显的血珠痕清晰可见。
小船沿着河道顺流而下,他们改走水路多日来,华天趁着空闲把此次去杭州讨债的基本情况介绍给了华阳大哥。雨丫儿在旁不禁替他们捏着一把冷汗。原来欠债者仍是杭州城中有名的富甲裘某,也是他们在杭州三大销货商之一。起初两家合作愉快,你来我往情义深切。去年底裘老东家故去,由裘家二少爷接手,情形直转而下。这位裘二少爷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认识不少流里流气的狐朋狗友,持强凌弱、鱼肉乡里。生意的打理上依靠贺管家倒也还过得去,只是往来的货款不再像以前那样次次清算,一来二去竟欠下一万两白银的数目,谢父几次登门讨要总是被裘二少爷搪耶回来,后来竟是闭门不见。贺管家虽不满少东家的做法,也是有心无力,只得私下里款待谢父一番以尽情义。
华阳给了雨丫儿一个安心的眼神。近日来看着雨丫儿日渐欢喜,他心情大好,这桩小事又岂会放在心上。只是得用些心思在制服裘二少之后的善后上。毕竟自己不可能一直在家帮衬他们打理生意,现在算来这趟杭州之行后,离回空幽谷的日子就不远了。若是得罪了像裘二少这号人物,这荆棘可就种下了。再者,生意场上讲究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华阳的泰然自若让众人都宽心了不少,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杭州地面。
弃舟登岸已好几个时辰了,雨丫儿还是觉得像是在船上一般荡悠悠着。自小在山里长大,这些日子的水路让她着实不适应,她总是咬紧牙关强忍着,带她出来已是不易,怎还敢挑来拣去?好在大福大禄不时会来找她聊聊天,给她讲讲杭州的风土人情、名胜佳景和所闻所见,让雨丫儿好生的新奇和羡慕。只是华阳一来,他们两人片刻作鸟兽散。
谢华天他们暗暗庆幸有雨丫儿随行,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还有一两样精制的糕点,周到细致地照料让这路途显得不再那么艰辛。只是得注意与雨丫儿保持好一定的距离,偶尔的得意忘形也会被华阳一个警告的眼神打回原形去。
大福和大禄来到裘府,把二少爷谢华天的请柬递上去一个时辰,不见裘二少的回复,只得在客厅前的门廊里耐心等侯,这都在谢华阳的预料之中。两个人遵照华阳的吩咐,又倒数足半个时辰正当转身要走,不远处一阵莺歌嘻笑声传过来,只见三四名美艳少妇簇拥着一白胖的公子朝他们这边走来,刚才给他们递请柬的那名家丁正在前面引路。
“你们就是谢家派来的?”那一白胖的公子满脸的不屑问道。
“是”大福不卑不亢地回答。
“恩,回去告诉你们家公子明天辰时我一定去,既然来了,总得有个招呼吧。”
裘二少的一声冷笑让大福大禄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更担心会引来火药味。他们强作镇定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直到出来裘府才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回到店房大福大禄如实地跟华阳和华天讲述一番。虽然知道大哥武功了得,谢华天还是紧锁眉头,看来明天的宴请不会有什么好状况了,一场恶斗下来终将如何收场呢?华阳倒是毫不在意,和大家约好下午去西湖游玩,径自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