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大袖一挥,将「雪之空」摄到手中。透明匕首注入了大量岩浆,红光闪闪,将近沸腾,随着紫袍念出咒文,食指一点,亦破空刺向夜天。
剎那间,阵阵硫磺味弥漫空中,异常恶心。
「小东西,紫老怪交给你了!」夜天轻喝。先前在幻境中,水蓝光影请缨与紫袍一战,夜天也不想拂逆其意。
「淙淙—」
光球表面上晶莹生辉,球内却彷有无尽漩涡翻滚,深邃如无底洞,此时它迎向「雪之空」,一往无前,彷佛张开了大口,大有将整柄匕首吞噬之势!
另一端,夜天以天虹仙幕迎挡石剑,结果双方陷于胶着,进退不得;这边换上光球硬撼空心匕首,未知结果如何?
和石剑一样,「雪之空」亦刺进了光球,只是它内蕴无尽溶岩,温度极高。当匕首一没入晶球,大量炽烈沸腾的岩浆,随即在球内倾发而出,如水银倾泻,似要反过来溶掉小球。
夜天的神识,又再飘进那片幻境。
水蓝光影依然驻足河边,望向隔岸仙境,神色平缓。蓦然间,河中央却冒出了一个大火球,烈焰腾腾,劈噼作响,朝小东西扑面而至!
光影状甚坚决,没有回避,竟直接跳进火球,与它缠斗起来。
「熊熊熊—」
夜天大吓一跳,小东西没入火球后,瞬间已变成火人,全身被熊熊烈焰笼罩,哪怕要烧成灰烬!
「小东西别怕,我来帮你!」夜天疯狂运转玄功,催发出无尽真气,源源不绝的输向「火人」。过了片刻,火球似乎开始受控,暗淡了一点,但小东西的肌体仍在燃烧,看上去仍是一个火人。」
小东西全身着火,却看似毫无惧色,此时还仰天展臂,连声咆哮:「我喜欢火,火能重燃我的战意,很适合,好!」
「小东西……」夜天面露忧色,仍不断向他输入真气,再过一会,火球又暗淡了一些。
「不用担心我,火能磨砺意志,这点小火算什么?」小东西张臂大吼,声传千里,面对熊熊烈火,即使魔焰环身,他却夷然不惧。
夜天张口结舌。渐渐地,光影竟开始吸吮起身前的烈焰,要反过来吞没光球!
「小东西,我来帮你一把,我们共进退!」夜天受光影感染,亦露出无比坚决的眼神,紧攥双拳,冲进火球当中。
「熊熊熊—」
夜天闯入火海,与光影并肩而立。顷刻间,他感到一阵灼热,全身寸寸肌体开始燃烧,剧痛无比,不禁呲牙咧嘴,只好持续运转真气,试图将热力排隔。夜天却始终不敢仿效小东西,能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吮烈焰。
这时他转脸凝望光影,总觉得小东西在吞吐火光,而且胃口很大,令团团魔焰开始消散。
神异的事情马上发生。
火球终于消失了,或者说准确一点,它并没彻底消失,只是在夜天与光影合力转化下,渐渐凝聚成一条火柱,逐寸逐寸的,被小东西吸吮进口。
再过一会,光影终于吞没了整个火球。他却没就此停步,还开始转化岩浆,将热腾腾的烈焰,统统化成纯净精气。转眼间,小东西又变回海蓝色,通体晶莹,气势更提升了不少!
夜天早见识过光球施展「万源归一」,吞纳十方精气,对此并不感吃惊。他亦赶紧双手结印,将玄功运转到极致,从速排净焦气。
「很舒服的感觉……」
当夜天重新睁开眼时,身上已再无被火吻的痕迹,此时宝体晶莹,熠熠生辉,看来亦受益匪浅。修练道上岂能一路高歌,过程中必须经历无数死境,于绝处悟道,才能最终浴火重生、脱胎换骨!
与此同时,方才的火柱消失后,一柄晶莹的空心匕首,正在夜天眼前悬空盘转。
「雪之空!」
夜天一阵惊叹,将匕首抄到手中,连番摩娑。
「雪之空」已排净全部岩浆,变回一道匕首状的透明空管,晶莹生辉,令人爱不释手。这匕首没排斥夜天,似不存在兵魂,乃无主之物;换句话说,夜天在抹除衍空的烙印后,可直接据为己有。
就在这时,场景忽然在急速倒退,夜天又返还现实,手中的「雪之空」亦凭空消失了。
黄袍道人的石剑仍卡在仙幕当中,无法抽出,但它至少还完整,比紫衣化身幸运。紫袍的「雪之空」先前隔空飞纵,刺向光球,却被小东西开大口,整柄吞噬了进去,消失不见。
紫袍有些着急,忙不迭双手掐诀,隔空猛然一扯,却仍无法抽出匕首。「雪之空」像已被炼化干净,再感应不到它的气息。
夜天松了口气,幸好紫袍分身被限了级,与自己同处三阶顶峰,不然任由他尽展神通,夜天恐将饮恨。
三人当中,白衣化身亦即将出手。
白袍通晓北斗武道,出招也最直接,一声轻喝后,便从半空俯冲下来。他身长两丈,俨如一座大山,此时神色冷咧,怒目瞪向夜天,二话不说,举拳便轰杀!
仙弓对上石剑,光球已迎战「雪之空」,最后这名白衣化身,必须由夜天本体亲自解决。
「哇哦,巨人啊!」夜天腹腓连连。此时白袍拳风刚猛,令他衣发一阵凌乱,夜天抬头,彷佛看到一座黑压压的大山迅速压落,要将他镇封地下。
危急之际,夜天别无办法,只得抡拳大喝:「好吧,拳头对拳头,纯力量对决!」
说罢,他咬紧牙关,抡拳迎向高空,要和白老道的巨拳互轰!乍看之下,夜天就如以螳臂挡车,弱弱的小手,迎向从天而降的巨拳,两者不成比例,表面上强弱悬殊!
「轰!」
夜天的拳头一阵剧痛,当下呲牙咧嘴,面容扭曲。白袍老道的巨拳宛如一座大山,力重千斤,无情地压落,要将其小拳压碎!
「咯咯咯—」
夜天听到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彷佛拳头在寸寸碎裂,行将报废……
「慢,等等,是我吗?」他的拳头虽受千斤重压,如撕心裂肺,剧痛无比,夜天却自信还能挺上一段时间;刚才的骨裂声,不是其拳头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