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然而这个时候,夜天又再次听到神姬那道沙哑而诡异的邪笑声,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不过想想也合理,神姬终究乃血殿中人,对此塔功能了如指掌,在她眼里,夜天沉沦只是迟早的事,不必过虑;而正因有恃无恐,她进殿后才会没先处理夜天这个大患,相反,还跑了去暴虐早已崩溃的丁晚慧!
「嘿嘿嘿-」
在神姬的设想里,夜天很快就会摀头晃眼,哀哭切齿,被小仙子弄得心神大乱。只不过,她却似乎大大低估了夜天,在这瞬间,这小子(乍看下)亦同样是气定神闲,有恃无恐,大概早已想好对策,可免疫于相关回忆!若非如此,他方才又怎会有空去坑人家段攸希?
夜天冷笑道:「神姬阿姨,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夜天不是舔狗,不是驮兽,而是办大事的人;小弟很理性的,绝不会为了一段没结果的感情而死去活来,哭爹唤娘。你若认为我会被情所困,就大错特错了!」
现实里,这却当然是偏话,须知夜天常把「知我者,七生报德」这句话挂在嘴边,试问又哪里是如此绝情之人?没错,小仙子依然是他心中之痛,但这却不代表……他将会全无招架之力,迅速崩溃。夜天早就发现,「回忆场域」其实可被视为一面「镜子」,换句话说,它感应到谁,觉得你像谁,便会自主抖出那个人的回忆来;比如说,在不久前,场域便曾因把夜天与夜雪斋混在一起,认为他们俩是同一个人,结果便错误放送起后者的影像!由此亦可见,「回忆场域」是可忽悠的,只要夜天(在自己)身上动些手脚,装扮成另一个人,如此,场域便也应会自动收回小仙子,改为呈现另一个人的片段了!
「嘿嘿嘿,我夜天发过誓,这辈子绝不会再栽在女人手上,说到做到。老妖婆,你还想利用小仙子来打击我?简直脑残,想也不用想!」
夜天当机立断,就在萦池之身影冒现之际,几乎同一时间……他亦把血种的残魂搬了出来!没错,就是这家伙,夜天自从(在二楼)成功祭炼它后,至此已可随心御控;只要左手并指一点,血种就会显化,右手一拽,它则会藏回神识海深处,再也探测不到。而这个时候,随着夜天探出左手,并指一按,接着才晃眼功夫……他的双瞳便居然变成了血色,极度诡异丶邪门!
不过当然,这一切都全是在夜天计划之内;接着下来,他更会逐渐变得浑噩丶痴迷,甚至开始呢喃自语:「啊……其实夜天是谁,夜雪斋又是谁?夜天已不再存在,现在的我,只不过是血帝的载体而已……」
夜天这一番话,对象明显不是水月神姬,而是冲着回忆场域说的。现实里,也不懂是因夜天演技好,又还是血种真的拥有血帝气质,结果,回忆场域竟然真的受到迷惑,误把夜天当成了血帝杜克!
「嗖-」
就这样,才一转眼,一叶仙岛便虚化了,未几小仙子也一并消失了,所有跟夜天相关的片段都将不再复见。接着下来,回忆片段更会顺理成章,切换成血帝视角;夜天看到了血殿,看到了血帝,也看到了数万年前,长相青涩的水月神姬……
「轰隆隆-」
这是一个大乱之世。放眼上空,但见位面正在崩碎,星辰正在殒落,三界各处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大破灭。时局动荡,小小的血界也自难幸免,当下血海翻涌,血浪冲天,血殿剧烈摇晃,到处都有高楼倒塌,可谓山河破碎,哀鸿遍野。在那危急存亡之秋,界主血祖似已失踪,结果就只能暂靠杜克与水月这两名帝君(尝试)维持大局。不过很遗憾,那时适逢大乱之世,是一场连界主们也不一定能制止的大破灭,面对这种局面,杜丶水两帝纵然有心力挽狂澜,却仍难阻血之界迅速崩坏。若继续下去,相信不用十天,整个位面便会全面破碎!
「血帝,我们必须全力挽救血之界,它毕竟是老祖宗,还有你我毕生的心血,决不能坐视它毁于一旦!」大乱之世,水月神姬抬头仰视星图,忽然间,她似是找出了血域大崩坏的根源,便忙不迭向血帝喊话:「我明白了,血域崩坏,是因为大破灭后本界灵气不足!老祖失踪以后,血域已成残界,没法同时容纳两帝存在,而这问题一天不解决,位面就只会持续崩坏下去,直至粉碎!」
杜克瞪眼问道:「那还可以怎办?若然两帝只能活下一人,难道我们就必须自相残杀,来决定谁死丶谁留?」
其实他没说错。鉴于位面灵气有限,血之界双帝当中,最终确实只有一人能够存活。而这两人若是死敌还好,大家尚可轰轰烈烈激斗一场,透过拳头(或物竞天择原理),来决定谁能幸存;然而现实里,杜丶水两人却始终是道侣啊,正所谓一夜夫妻丶百夜恩,试问他们又怎能透过厮杀来解决此事?
没办法,在这一刻,杜克丶水月皆甚感为难,而正因为为难,紧接下来,夜天便将会看到一幕又一幕的狗血画面,看着两人互相推让,婆婆妈妈的,谁都不肯向对方动手。老实说,夜天向来为人爽快,就最讨厌这种拖沓剧情,于是……便乾脆选择快进,眼不见为乾净!不过幸好,在一番辞让之后,这场「争论」总算还是能有个了结……事缘在毫无预告下,蓦地,神姬竟一刀刺进了自己胸口!
「噗-」
这是个极震撼的画面。即使已事隔数万年,如今隔世回看,仍然很易被神姬的牺牲精神感动。不错,方才这一刀,她是直刺进神识海的,透过这一刀,神姬自斩帝境修为,跌落十阶顶峰,藉以成全血帝杜克,也因而保住了整个血界,居功至伟。只不过,血帝那时却一定不会好受,毕竟任何男人都有自尊,都爱面子,若沦落到要牺牲(自身的)女人来保命,就只会突显自己窝囊丶没用!同时,也别看血帝平时魔威凛凛,霸气逼人似的,原来他也有憾事,但经回殿场域一照,便会悉数暴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