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芸书不甘受辱,脸色当即一滞,郑重的应道:「昆仑丶南斗两派乃奉命守山,确保新任圣女的安全,责任重大,又岂能被视为骚扰?」
「哈哈哈,责任重大……是吗?」西帝查克里特听了,却仍非常不以为然,继续苦笑自嘲:「哈,很好很好,你们几大圣地有本事,青年一代又人才辈出,看来以后仙界将是东津的天下了,西越还是靠边站吧。佐加贺斯你们看,我这个西帝当得多窝囊,现在别说诸帝,就连一般十阶圣者也不将孤王放眼里,还会动辄给脸色看,唉,一沉百踩啊……哈哈哈哈哈!」
西帝此刻时而长叹,时而狂笑,阴晴不定,实在令三女难以捉摸,便都蹬蹬倒退了几大步。未几,西帝又突然逼视向箫立晴,冷咧的问道:「箫女使,你少将全天下都当傻瓜。总选期间,有人对镜子动过手脚,别以为孤王看不出来。今天,我正是来为西越这三位年轻人讨说法的!」
语罢,西越三子亦旋即各悬时间丶幻真丶回光之镜,在箫丶白丶洛三名神女面前一字排开。论战力,未斩道的三子肯定不如对方,但现时既有西帝在场代出头,他们倒也夷然无惧,竟敢直接叫板人家圣主!
然而,若你认为她们会因而吓破胆,那就错了。三神女当中,箫立晴尤其见惯风浪,因此不但无惧帝威,还敢于正色反驳:「西帝陛下,七州总选已经圆满闭幕,那时各州均满意结果,没有人提出异议。因此,赛果哪怕是无法推翻的了……」
「呸!」峰顶上,西帝眼见阿箫竟敢冲撞自己,丝毫不给面子,当场不禁大怒,叱道:「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告诉你,若有人在会中搞小动作,在年轻人的兵器上动手脚,你们就有责任调查!主持公道,是巡界使君跟你的职责,不是我们受害人的责任!」说罢,西帝终于忍无可忍,竟然拂手扇了箫立晴一巴掌!
「咯嚓-」
霎时间,现场所有人都怔住了。大帝出手,虽则不重,但威力依然非同小可;箫立晴旋即倒飞出几丈之外,猛撞山壁,大口吐血,其绿色纱裙也瞬间全染红了……
很恐怖。十一阶的帝君果然是当世主宰,随便一抬手,一拂袖,眼皮也不用抬,人家箫女使就轻易被抽飞了,得摔个半死!大帝不好惹,这结果其实并不令人意外,真正吃惊的是……原来西帝在掌掴箫立晴的同时,自己居然也被扇了耳光!
「该死!」西帝勃然大怒,同时亦暗暗吃惊,事缘这世上有能力近他身的人没几个,到底谁来了?!
「原来……」回神后,西帝再定睛一瞧,但见重伤中的阿箫身前……蓦地,竟冒现了另一个人,正无比森寒丶阴冷的怒瞪着他。
「果然是你。」
这一个人,身材颀长,容貌冷峻,波浪般的紫发及肩,身前还横着一张赤色长琴。
他就是檀香圣君。当箫立晴被扇时,这名巡界使君亦随之现身,将她护在身后,不再让西帝查克里特靠近她。这刹那,檀香本身那股忧郁之气已完全扫空,取而代之的,是血光……
没错,是血光。檀香圣君目测正处于盛怒中,因此整个人气质大变,全身都透发着血光:其长琴是血色的,指甲是血红色的,双瞳亦变成了血漩涡,乍看下无比凶戾丶幽邪。现身后,他却始终一言未发,就只是冷森的瞪着西帝,但仅仅是这样,便已足以造成极强的震慑效果;霎时间,强如西帝亦不禁倒退了几大步,而西越三子则更不用说,蓦地,他们都跪伏了下来,不停瑟抖丶匍匐着,三面神镜亦告嘎然破碎,画面非常震撼。
「咯嚓-」
就这样,檀香丶西帝两人便在半空对峙了起来,前者明显处于强势,正步步进逼,后者则慑于其威严,只能不断缩后,哪怕连佐加贺斯等三子也快保不住了。这窘局,也实在令西帝憋屈无比,再过片刻……他终于决定中止颓势,出声冷喝!
「使君,你……你在会中偏袒海光老儿,坐视东津独大,到底……是否应给其馀六州的年轻人一个交待?」半空中,西帝鼓气勇气将话说完,而这一阵小爆,也有助他停止后退,暂时(略为)扳回气势。
但很遗憾,檀香圣君却没打算搭理西帝,甚至没把对方当回事。由始而终,檀香都一言不发,没吐出片言只语,即使西帝不断反逼过来,并透过各种聒噪,试图逼他表态,檀香亦一概不予理睬;同时间,他那双血色的瞳仁还好像越来越阴冷丶凶戾……
这细微的变化,西帝却似乎没注意到,还自顾念叨下去:「使君,他们年轻人苦练了几百年,无非是在等机会,等机会斩道,出人头地而已;如今,大会却无理的……将他们的希望一手破碎,总得给个交待吧。」
檀香圣君继续不发一言,同一时间,他的脸色却越趋阴冷,耐性貌似已到达临界点。蓦地,但见他猛然拂手,十指竟将按落血色的琴弦之上!
「你……你……速退!」
西帝勃然变色,霎时倒抽了几口冷气。他跟檀香相识逾五万年,也听过种种关于对方的传说,自然明白事态严重。无他,事缘每当血琴出世,血曲谱奏,都预示着檀香那天心情糟透,不见血誓不罢休!
坏了。苟以仙界目前的灵气量,根本就容不下任何帝级战斗,两人一旦交锋,便誓必造成山河破碎,七州无宁,后果可谓是毁灭性的。先别说西帝今天来的极可能只是化身,打不过檀香圣君;而光是考虑后果,也注定他必须忍让,万万不能动武还手。
「这……」
虚空中,西帝受到震慑,当即蹬蹬倒退了几大步,他退后时,亦顺道检起早已脸色唰白,被唬得不成人形的西越三子,一并急撤;而随着他不再进逼,檀香圣者也跟着慢慢抬手,没真的拨弄血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