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程没听到她说什么,当下与南宫进相顾点头,已达成了共识,就是:现时状态不宜战斗,多留一刻都有危险,保命要紧,自己先跑!
「走,管不了那么多!」
这两个家伙脸皮挺厚的,居然敢说撤就撤,还丢下万星儿和她的大木桶不顾。
两人向南斗山方向逃跑,虽然伤势不轻,速度不快,但万星儿由于还要推木头车,机动力更低,很快便被他们追过,落在后面,并暴露于抹绿面前。
「师妹,用上我给你的卷轴,拦住那御婢吧!」南宫程二人留下传音,转眼已在林间消失。
万星儿气得直跺脚,拳头紧紧攥着,连声骂道:「都……都是草包,没义气……无耻!」
「呸,我豆腐才不会丢下师妹一个人!」
「师兄贪生怕死!」
豆腐与白头子这两件菜鸟,架不会打,就只懂得附和女神,不断痛骂两位师兄没义气。
可是,随着抹绿大步迈出,那股无形的威压再次逼近,两头驮兽亦开始动摇,态度不再那么坚决。
此时抹绿的木笛子搁在唇边,神曲随时开篇,豆腐与白头子皆相顾变色,意识到非自己能抗衡。
「你……你们两个也想逃吗?」万星儿瞪向豆腐,一阵皱眉,须知駄兽们嘴炮最在行,危急关头时却不怎可靠。
「我不……不敢啊!」豆腐一阵哆嗦,连忙摆手辩解,最后还点指白头子,道:「是……是白老头才想逃呢!」
恶寒!这家伙自己够窝囊,还想转移视线,嫁祸别人。
抹绿大步逼近,现场只剩万星儿三人「守护」着木头车,她要拿下连体姊妹,已毫无难度。
「霍!」
抹绿身若闪电、风驰电制,一跃便登上了木头车。此时连体姊妹仍未脱困,瑟缩在大木桶里,抹绿知道她们诡计多端,又拉嘲讽,为免夜长梦多,干脆先将两人拍昏,再把水桶封盖方便押运。
她正要回身起行,却发现万星儿拒绝让路,誓不让她带走连体姊妹。
换作平时,抹绿定会将万星儿一掌拍飞,但她这时无意中瞥见对方的护身卷轴,有些忌讳,未有贸然动手。
「哼,它保不住你们,投降吧!」抹绿神情冰冷,缓缓扬笛点前。
「试过不行,才投降呢!」万星儿凝视手中的卷轴,说实话也没什么把握,但还是露出了坚决的眼神:「我们南斗系也有法宝,不比你们的镇香瓶差,哈哈!」
万星儿是个渣渣,从来没发动过这类卷轴,但既然是自家圣地的秘宝,威力毋庸置疑。片刻后,她仿效起抹绿,装模作样地乱念了些「咒语」,便准备打开卷轴。
她深深吸了口气,手还是瑟抖着。
「尼摩……开!哇,救命……」
这东西似乎相当滑手,万星儿的「咒语」还没念完,就赫然脱手了,「噗」的一声掉在地上。
万星儿暗呼不妙,她若要拾起卷轴再发动一次,人家抹绿哪儿会等,早就将自己拍飞了。谁知卷轴十分神异,坠地之后居然会动,如同灵蛇、蚯蚓般,迅速的钻进草堆,没入了地底。
结果万星儿来不及拾起卷轴,它已在眼前消失不见。
「哈哈……」
抹绿以为万星儿催动不到法宝,不禁放声冷笑,但只高兴了一会,又见她脸色骤变。
原来卷轴「消失」之后,在地底擦出了一条隐密的直线,它彷佛有灵性,能锁定追踪,渐渐延伸到抹绿所踏之处。
「轰、轰轰轰轰轰……」
抹绿脚下,地表毫无征兆下骤然爆开,无数碎石冲天,剎那间沙石横飞、烟尘蔽天!
冷面御婢猝未及防,首当其冲,玉腿几乎被这股冲击力炸断,腰腹间亦给碎石穿透了无数小洞,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击如开山爆石,冲击力之大,连旁边的木头车亦遭波及,木水桶被轰开一道大裂缝,连体姊妹顿时滚了出来。
「啊,怎会这样……」抹绿大惊失色,鲜血大口大口的吐。换成普通修士受此重击,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但即使强如抹绿,刚才亦如遭雷击,不能幸免。
放眼一看,她双腿已皮开肉绽,还严重扭曲。抹绿马上打坐调息,将无尽真气输送过去,修复创患,不然再耽误片刻,双腿就要彻底报废。
「哗,好恐怖!」万星儿咋舌,下意识地掩眼不看,卷轴大展神威,连她亦低估了其杀伤力。但稍后她回过神来,又意识到抹绿不能行动,现在正是抢回姊妹们的最佳时机。
「哼!」抹绿虽不能开口,却给了她一个阴冷的眼神。凌月御婢纵横大陆,本领不凡,纵已受创,仍不是俎上肉。
转眼间,她亦祭出了一道电光天幕,将自己和连体姊妹笼罩进去,以防有人乘乱抢人。
「额,恶女人不是重伤了吗,还有能力自保?」万星儿初时还十分雀跃,随后见姊妹们都被收了进去,又一阵犯难。
也在这时,她想起了两头驮兽,立刻向他们发号施令:「豆腐、白头子!你们两个,将人给抓出来!」
「什……什么?」驮兽们听罢,同时都僵住了脸,感到双腿发软。
「这……似乎有点难度。」
「就是啊……这个女人忒恐怖的。天晓得还有什么损招。」
「万……万一她只是装受伤,我们怎么办?」
简单来说,两人就是各种怕死,想推还给万星儿。这情况有些滑稽,三名圣地传人围观重伤垂死的御婢,却全部束手无策。
万星儿当然不会买账,马上紧蹙眉头,瞪眼叱道:「哎,只是叫你拖两姐妹出来,又不是要打死那个恶女人,你们还怕什么?」
但驮兽们相顾耸肩,支支吾吾,都露出了极窝囊的表情,始终不肯行动。
「你们两个再站着不动,本小姐就踢你们进去,受死吧!」万星儿气极,终于威胁起两人,要将他们踹向抹绿。
「好好好,小姐别生气!」驮兽们唯唯连声。两人眼见此劫难逃,只得硬着头皮、满脸惶恐、蹑手蹑脚的,一步一(碎)步靠近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