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兄,请出招。」艾丝卡拄杖于地,微笑轻语,神情潇洒。
段攸希却根本用不着别人提醒。接着下来,他先是一阵微笑,然后在毫无预兆下,本体便开始长高,不断长高,从最初的八尺,渐渐涨到一尺,到最后更达至丈半!这,便是这位白袍美男之成名绝技:「一将倾城」不假。
「段兄,你想收服我这名中州第一?不可能!嗨……」演武台彼端,艾丝卡虽也知道一将倾城极难对付,然而她作为堂堂中州代表(中州更是今次总选的主人家),却绝不会未战先降,否则实在太丢脸!正因如此,她亦忙不迭祭出法杖,把两颗晶石对准段攸希;刹那间,它们皆迸射出一道赤色光束,璀璨夺目,并内蕴着无穷法则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这样看来,这位金发美女是想借这两道血色神芒,力抗对方的净世之法!
「哧哧哧-」
在这一刻,艾丝卡咄咄咄逼人,霸气无双,然而段攸希却好像没怎么当回事。受一将倾城加持,台上的他从容淡定,超然脱俗,紧接着,还将赫然展开双臂,开启场域,把整个演武台都置入一将倾城的辐射中!
「我丶我……」
变故出现了。艾丝卡的眼神本来还满是不屈之色,晶石也不停在闪动,神辉刺目;然而随着场域铺展,一切便都不一样了。不知不觉间,她的美瞳竟然渐变空洞,原本的嗔怒之色,将慢慢由各种浑浊丶迷惘所取代;与此同时,她的法杖亦出现了异变!
「呜呜呜-」
这刹那,两颗晶石好像在快速变暗,由最初的赤红色,迅速变成暗红,变成浅灰,最后变成了墨黑色。失去光采的法杖,威力亦随之骤减,连降了几个大台阶;也许,艾丝卡初时也想过要奋起反抗,但很快便有心无力,垂下了法杖,只能眼睁睁看着晶石快速从红变灰,再变黑……
「我……服了。」艾丝卡终于将头一垂,黯然认输。
很神异。随着「服了」这两个字一出口,刹那间,两颗晶石居然又再变色,这次它是由黑变白,被场域完全净化了!同一时间,艾丝卡本来混浊无比的瞳仁……也在瞬息间清澈过来,她不再抵抗命运,不再挣扎,不再不甘心,此时此刻,其脸色无比平缓,无比安详,犹如正置身一片世外桃源当中,心静神谧。
艾丝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因此过了许久,才终于肯缓缓收功,重新睁眼,彻底醒转过来。她笑迎着段攸希,没任何不甘心,相反还似乎想感谢人家!
「我们俩虽然同阶,但段兄的道境却要比小妹高几个台阶,小妹甘拜下风。我这三脚猫功夫,刚才让段兄见笑了。」
段攸希微笑道:「过奖了,大家只是各擅胜长而已,何必客气,再说段某功夫浅薄,也根本无法和在场诸位前辈丶宿老相提并论。老实说,我目前只有八阶,严格来说还只算是一名学生,未来要走的路还长:如今段某虽略胜阁下一筹,但须知武海无崖,以后还需贵派多作提点。」
「段兄也言重了……」艾丝卡显然对胜败看得很开,技不如人便直接认输,而没像紫玄般自找借口。接下来,她更将一边潇洒退场,一边喊话,让其悦耳的声线于场中回荡。
「今天一战,我总算领教到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哈哈哈,我之前还一厢情愿,满以为今日能大杀四方,斩道当图腾呢,回想起来实在可笑!从今以后,小妹也不能再呆在中州当井底娃了,我要游历各州,挑战不同系统的强者,增长见识,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一流高手……」
无论如何,此战至此已告落幕,段攸希又轻松再胜一役,且不费吹灰之力。同样是一比零,他无需力战至决胜局,便已成功令对手弃械称降,战绩比衍空老道方才还要彪炳!
下一位登场(受死)的是商亦彤。说实话,她当然也自知不是段攸希之对手,不过却远远没艾丝卡那么潇洒,可随时拿得起,放得下;相反,商亦彤甫登台便表明,她是绝不会像前者般,输掉(第)一招便立即退赛的,她自称有骨气,即使跪了一次丶两次丶三次,却仍会屡败屡战,坚持顽抗到底,不停在呱呱叫。
相较之下,段攸希却明显要超脱得多。
「商师姐,你其实可先尝试进入场域,感受一下里面的武境,才再决定是否放下执念。」演武台上,这位白衣天神云淡风轻,气质出尘,谈吐举止皆不凡,结果一招未发,便已将商亦彤比了下去。
其实商亦彤也并非败于警觉性低,从一开始,她便已如临大敌,把神识运转到极致,严防被一将倾城感化了。然而现实中,场域这次却是在零预兆下开展的,它来得突然,出现时亦无声无息,结果商亦彤纵已陷入其中……却依然浑然未觉,毫不自知!及至她终于惊觉不妥之际,一切却太晚了。
「段师弟,我的意志力绝对比中州那姑娘强,你感化不了我的!我……我……」
商亦彤暗暗咬牙,严防着神识海被入侵,只可惜任何抵抗皆是徒劳;接着下来,她只会越来越感吃力,越来越痛苦,再过片刻,但见她满头大汗,绝美的秀脸亦几近扭曲,眼看快不行了。
「一将倾城,我主造化,净化世间万物……」
蓦地,段攸希竟开始念念有词,念着咒文,并且快速见效!一将倾城,我主造化,此言一出,商亦彤的防线便瞬间崩溃了;净化之力长驱直退,直闯其神识海深处,他这时才发觉,原来商亦彤虽爱逞强,内心其实脆弱得很,可谓外强中乾,要收服她根本不难……
「我意志坚定,绝不会被感化!」
「净化之力虽强,但还是制服不了我的,啊啊啊……」
「其实……我商亦彤何必总要跟自己作对?看来净化并非坏事,与其苦苦支撑,受尽折磨,又何不尝试去接受它?」
「哇,原来沐浴在场域中的感觉这么舒适,早知道,本小姐刚才就不苦苦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