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头发皱眉道:「哎,咱们刚才可不只是昏迷,而是昏死!给这么一扑,恐怕至少得昏迷一天一夜……」
「什么,已过了一整天?那岂不……一切都晚了?」夜天当场骇然,心头剧颤,到了这一刻,他亦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顿时不免各种瞪眼冏嘴,连下巴都掉将下来……
糟了糟了糟了,假如真的昏迷了一整天,那(昨天)中午之游湖约会怎办?他耽误时辰,让小仙子一个人在湖边白等,她不生气才怪呢!而且别忘记,七州总选将在明天举行,夜天若继续被关在此,无法及时脱身的话,便极可能会错过会期;说到底,见不成小仙子还算事小,错过总选,却意味着会失掉斩道资格,千古遗恨!
没错,就如母亲哀谣之前所言,来晚一天,后果就是要再等几千年,坐失数千年光阴,夜天伤不起啊……
「天啊,我完了,小仙子的美好人生也完了。四千年后,段攸希丶衍空可能已是帝君,正嚣张丶得意地指点江山,届时我这凡人却要受他们的气……」
忽然间,夜天的世界像崩塌了。不是吗,昨天所订的各种雄图大计,各种目标,各种规划,一下子已变得不再适用,沦为空炮。天塌下来,他突然感到生无可恋,茫然若失,老实说,即使他最终能重新振作,其人生轨迹……也少不免要推倒重整,一切重来;老天爷,怎么老喜欢跟自己开玩笑……
「是哪一个瓜,是谁将我抓进来的?!这龟蛋应受永火之刑,生生世世受虐,永不超生!」
不知不觉间,夜天的怨念又转化了成怒火,他眼底发红,怒不可遏,真想将「绑匪」给揪出来,再丢进第六重火域暴虐一番。盛怒中,他也许却没意识到:那绑匪至少是十阶高手,自己根本不是其对手;严格来说,他的命运,其实一直都被仙界众巨擎操纵着,他只是人家一颗棋子……
「不,我要立刻出去!只要马上能找到出口,也许还赶得及!」夜天却始终心有不甘,于是又开始放声咆哮,拔足狂奔,四处找出口。也在此时,他又突然意外发现:墙后似乎有人在低声议论!
「你们可给我听好。无论如何,都决不能让夜天找到出口,绝不能让他见到守脉圣女!一旦萦池被他怂恿,放弃守脉,恐怕整个仙界都得完蛋,知道没有!」
「对,而且别忘记,夜天是我们整个蓬莱族的大敌。为了复兴我族,诸长老已经部署千载,决不能在最后关头被这小子破坏!」
「是的,我们必定严密看管,决不会给他机会逃跑。事实上,出口已被封印,这迷宫也迂回得很,相信能关上他至少三五年,嘿嘿……」
「……」
说到这里,墙后那些人又逐渐将嗓音压低,变得声细如蚊,至此,夜天已再偷听不到任何有用讯息;但纵然如此,人家适才那番对答仍令他无比气愤。
「岂有此理,又是那票蓬莱奸党!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要跟我作对,为何总要拆散我和小仙子?!龟爷爷的,如果小仙子最后真的没了,我夜天必定要团灭整个蓬莱,说到做到!」暴怒中,夜天眸泛寒光,真想狠踹丶狂捶两旁的水晶墙出气;他只是怕弄出声响,因而暴露自己方位,才及时隐忍自制,并继续静静的寻找出口。
「呸,蓬莱族是吗,你们不让我参加总选,我就偏要去!你们关着我吗,我就偏要出来!」
这一刻,夜天暗暗立誓,神色变得非常坚决,但与此同时,他也很快意识到那些门卫并没胡诌;这里确实是个迷宫,很易令人眼花缭乱,晕头转向,纵有金头发丶卡琳特等兵魂帮忙认路,作用亦不大,夜天就只能一路绕圈儿,乾着急。这样下去的话,他恐怕真的要被关上三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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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州会武,中州演武场。
演比场乃于半山搭建,毗邻皇城;相比上次东津初选,这个大台规模更大,可容纳逾五千年人,同时也有无数阵纹加固,防止高手过招时出手过重,将其摧毁。
和东津初选一样,由于出线名额总共三个,故此七州代表也将按抽签结果,被分成三组,每组的优胜者各可得到斩道资格。
至于赛制,总选将同样采用台主制,但亦考虑到「台主」会于上一场消耗过度,令晚出场者获以逸待劳之优势,因此台主可于过场期间,要求额外时间休整丶回血。考虑到这方面,再加上总选代表的人数本就较多,所以大会说不定得进行两丶三天,甚至长达一个星期!
与此同时,总选规程还有一处地方与初选不同,就是每场均以「五招三胜」的形式定胜负,以免拖太久。各代表只要能将对手摔出场外,或令对方倒地超过十秒,便可取得一分,先取三分者胜。
说回七州总选,这可谓是全仙州数千年一遇的大盛会,其战果亦将直接影响各州兴衰,故为表重视,七大帝这次均悉数到场,并位居上座(当然鉴于灵气问题,来的很可能只是化身);而各大圣主丶道主丶长老亦未敢造次,全数现身,至于像沈雁南等不从属任何势力,却又德高望重的神女们,未几亦在众人欣羡的目光中翩然进场。
到最后,当然不得不提当今仙界最有权势的人:巡界使者檀香圣君。这位长发及肩,气质出众,而又略带忧郁的美男子,此刻正脚踏神虚,负手傲立于云端之上,紫发飘飘,冷视着会众丶修士鱼贯进场。随后,及至大会即将展开之际,他似乎仍无意从天而降,只是拂了拂手,示意沈雁南去主持抽签仪式。
「如果由本尊亲自编组,你们必定会说我有私心,那好,今天就让最中立丶最公正的沈雁南当裁判,让她负责抽签,这样无论结果如何,也不由得你们不服……」檀香圣君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