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速之关非常简单直接,真的就只要求眼明手快而已,然而夜天之前却一直懒惰练速,拒绝在这方面下苦功,结果便吃了瘪。夜天也很清楚,如果金头发此刻在场,就一定会各种念叨,各种「早说了」,「兵主你不听老人言」云云;既然如此,还不如乾脆一并召出所有兵魂,唯望金头发会念及有其他人在场……便高抬贵手,留点面子,别一直追究下去。
实际上,若撇除段攸方不算的话,夜天共有金头发丶卡琳特丶哀谣丶莎蔓华丶叶长诗五大战魂;这一刻,五魂却一致认为是夜天不对,是他疏于练功引致道场之败。
「儿子,你总幻想无痛修练,可是世上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想得到人间极速,就必须先付出血汗,唯有血汗,才能彻底激发你的潜能。」从前在人界,哀谣曾凭自身努力练至人极境极限,故此这番话也堪称经验之谈,肺腑之言,不能不听。
「夜天,将天狼之罚给我,我们继续。」金头发更加直接,一现身就马上索要大棒。
「对啊对啊,想过关,就得去拼速度,阿侯不会害你的。」卡琳特也百分百认同金头发。
「老大,我等着你帮我血肉重生呢,还不快去练功,给我变强?!」叶长诗目前仍是骷髅状态,在她的认知里,夜天只要一天不「登十」,她就得继续当骨头人,故此比金头发还更有诱因去鞭策她的老大。
到最后,夜天唯有腼腆的斜瞟着莎蔓华,毕竟这小妖每天都倚赖自己供血,应该会替他说几句好话吧……
不过很遗憾,现实中的莎蔓华却讪笑着说:「主人,你还是将棒子交给阿侯,乖乖挨打呗。现在挨打,总好过在总选时挨打……」
晕死!夜天闻言后不禁呛到,想不到连莎姐也吃里扒外,嘴巴一点都不留情!如此看来,自己还是不得不把狼牙棒呈上,继续接受「地狱式特训」了。
「主人,来吧。」
就这样,金头发便接过天狼之罚,接着还摩娑了几遍,因而被棒上的狼牙钉刺得满手是血。这点小伤,金头发这硬汉却自然不会当回事,未几,更霍然将狼牙棒斜指夜天,认真的轻喝:「来,从今天起,主人你就得继续闪避狼牙钉,直至再没被半口钉扫中,全身再没半个血洞为止。唯有精进到这境界,我才会放你走!」
「擦,没人性的!」夜天咬牙腹腓,暗想自己遇到这种魔鬼教官,还真是倒八辈子的倒霉。不过他还未及抗议,第一波的钉雨就飞射过来了……
「咻咻咻咻咻-」
「妈妈,救命啊……」
顷刻间,成百上千的狼牙钉划破长空,影影绰绰,疾射而来,令夜天手忙脚乱,左支右绌,禁不住(不顾形像的)呼叫起来。不过没办法,为了锻炼战体,金头发曾严限他刷天幕或拿兵器,结果夜天即使再狼狈,也决不可违禁格挡,而只能闪避,不断闪避,在钉雨间寻找空隙,各种旋身丶翻筋斗规避。
「妈的,呜哇……喂喂,别打脸,别刺眼!」
晕死,钉雨铺天盖地,实在太密集了,根本就避无可避!此时此刻,夜天被弄得狼狈不堪,呲牙咧嘴,不断哭爹唤娘。他有种感觉,这压根儿不是修练,而是自虐,是自残!最糟的是,金头发看来已铁了心当魔鬼教官,因此并没因学徒各种喊停而心软,还不停在挥棒,一波过后,又接连扫出第二轮丶第三轮的钉雨!
「咻咻咻咻咻-」
修仙大道彼端,夜天至此已全身挂彩,全面浴血,按道理,他应该会喊得更大声,更撕心裂肺才对,然而现实中却没有。
不错,这样挨钉子,他初时确实是苦不堪言,剧痛难当,但再过一会儿后,不知怎地,又好像逐渐适应了,变麻木了,虽然鲜血仍在流淌,身上的血洞仍在急增,他亦再没太大反应,仿佛是看开了……
到最后,及至金头发终于暂停挥棒,让夜天稍歇检伤之际,夜天基本上已皮开肉绽,完全成了血人,然而他却一脸麻木,并没喊痛;其后粗略一算,他身上大概有一百个血洞,可谓触目惊心,不过金头发这教官却不但没表「同情」,还给夜天订下目标,就是将数量最终调低至零!下一波不行,就再来一波,今天不行,明天就再练,要直至达到「零伤口」才算过关。
「零!对,是零,一口钉都不许中!」金头发神色坚决,可见他对学徒极之严格。
幸好,这时夜天身上的血洞也只是皮外伤,并不致命,凭他目前的功力,只要稍微调息,便能(在短时间内)把狼牙钉全弹出来,伤口痊愈,甚至不留疤痕。重整旗鼓后,夜天亦马上决定再接再厉,迎接下一轮的钉雨。
「零就零,谁怕谁……」
这一刻,夜天梦呓般呢喃着,眼神呆滞,一副行尸走肉之相。事实上,自从进入麻木状态后,其痛感便慢慢消失了,渐渐地,他不再害怕钉雨,不再害怕地狱特训,不知不觉间,时间好像慢了下来,夜天穿行于钉海中,虽然仍不时中钉,但已再没初时般狼狈……
「慢,越来越慢,时间在变慢,世界不断变慢……」夜天喃喃自语,此时像已浸沉进玄妙的武境里,并且乐在其中。
「咻咻咻-」
同一时间,金头发看来也很享受当教官,当下继续抡棒狂扫,再扫了半个时辰,这才终于二度暂停,让夜天检视成果。
「八十七口钉,八十七个血洞,这次有进步。」
数点过后,虽然和「零」的目标仍有一段距离,夜天却没因而灰心。他连忙运功调息,将身上的八十七口狼牙钉全逼出来,好让各血洞迅速愈合。随后,夜天还主动叫金头发快点挥棒,再来一遍,看来已完全克服心理障碍,不再害怕天狼之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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