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只有不足三个月时间去完成以上步骤,难度太高了吧,还是别舍易取难!」夜天寻思,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放弃在始南纠缠下去。他听说,邻近的远南会举行真正的选拔,便决定去碰碰运气。
远南大陆,帝君是南祖辛诺,相传为八大帝中实力最弱之人,境界仅达十一阶初段。或许因为这样,他的领地便在七州当中面积最小,也最偏远。夜天飞越其上空时才发现:远南似乎比始南还要荒芜,整片土地看来灰暗暗的,乱石穿空,寸草不生,也唯有于最南端的海湾那边……才勉强有点人烟。
南湾镇,位处远南大陆的最南端,跟蓬莱岛只有一海之隔。在蓬莱族投诚之前,南湾就是大陆防御蓬莱的前哨,为了训练守兵,辛诺还特地在此创立了三个门派(远南人称之为「道场」),成为全州的修练界龙头;但很可惜,后来因蓬莱选择归顺八帝,族人亦大量迁入内陆定居,在这情况下,南湾镇便失掉其「前哨」角色,顿成弃儿,地位日益下降,三个道场也开始流失人才,逐渐走向衰败。
回首过去,总是唏嘘。全海道场丶黄海道场丶热海道场,这三大道场,数千年前都曾经风光一时,虽然规模远远不如东津之六大圣地,但亦总算是响当当的名号,全远南无人不晓。数千年后,三大道场却早已没落,全派暮气沉沉,也可算是远南近年来的缩影……
不过即使到了今天,全海丶热海丶黄海这三个老牌道场纵再不济,也仍能在人才凋零的远南保持龙头地位;远南三个总选名额,每个道场皆获分发一席。
「你们的历史兴衰,我夜天没兴趣管……」
夜天一脸不屑。不错,他终究是域外来客,对远南毫无情感牵绊,而今天到访,既非为争名逐利,更非要振兴道场,而只是来「借壳上巿」,拿名额的!夜天的方针基本上是渔翁撒网,毫无忠诚可言;三大道场中,总之谁肯给他名额,他便加入哪个道场,做谁的弟子。
就这样,夜天便开始逐一叩门。他先去全海道场,却发现人家虽有办初选,选拔却早已在十天前结束,自己来迟了半步;其实他本来还可厚着脸,要求人家为自己破例重选的,不过思来想去,又觉得这样做似乎太无耻,那还是先看其馀两道场的情况才决定吧。
接着,夜天将拜访不远处的热海道场,然而结果却跟上次一样,得再次吃闭门羹。据了解,热海的初选其实还未进行,只是其老道主近年不思进取,固步自封,只顾吃老本,已差不多有一千年未曾招徒,今日亦无意为夜天而破例。没办法,热海道场终究太闭门造车了,只容许正牌弟子参与初选,夜天无名无份,便无奈被拒诸门外……
幸好还有黄海道场。不说不知,黄海其实是三个道场中规模最小的,而且看来非常荒败:其大门没有上锁,也没有布置法阵,变相谁都可擅自进出。翘首四顾,只见到处杂草丛生,颓桓败瓦,即使还完整的建筑物亦显然日久失修;整个道场残叶片片,凄清萧索,非常的荒败。
「额,好好的一个大门派,只要道主稍为肯认真宣传一下,也绝不会沦落成这样子,连鬼影都找不到啊!」夜天咕哝。
没错,整个黄海道场确实是空空如也,只有空楼与空地,完全不见人迹。随后他到附近巿集问人,很快便得悉:原来刚才的热海道场还不算最极端,他们也不过是没有新弟子而已,但这个黄海道场却是……没有弟子!
对,夜天没听错。人们说,由于黄海的道主叶知秋多年来不问世事,疏于管理,结果门下弟子便一个接一个的出走,现在都跑光了,只剩下道主一人空守道场,但仍没打算填补出缺。
「咦,不对……」夜天最关心的仍是总选名额,因此马上发觉有问题:既然黄海道场已被废置,没有弟子,那为何南祖辛诺仍要给它名额?道场既然无人,又如何办派内初选,名额难道要给空气?
「兄弟,不是这样的……」巿集里,有几名青年见夜天对黄海有兴趣,便连忙跟他解释,叶道主其实有办公开选拔,不过不是擂台战形式,而是在后山设了一些关卡,任何人(非黄海弟子也没问题)只要能通过考验,就能获得总选资格。只不过,这些关卡的难度似乎不低,到目前为止,虽则挑战者也不少,却仍未有人能够过关。
「兄弟也有兴趣挑战吗?不如我们俩作个伴,一起去碰碰运气!」有名蓝衣青年一直有意试手,奈何胆小不敢独自前去,现在见夜天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便连忙拉上了他。
「也好。我喜欢挑战,姑且看看这位叶道主设了什么机关!」
就这样,夜天便去而复返,再次踏进道场大门。上次他一推门,赫见里面竟是废土,空无一人,与想像中的道场大相径庭,便立刻吓得转身离去,却倒是忽略了……只要绕过一座矮山,到后面看,原来还深藏着一些机关。
道场后山,情景其实跟前门一样荒凉。凉风阵阵,杂草处处,树木枝头半秃,遍地残枝败叶,整片后山全面泛黄,是深秋的颜色,意境凄清。
「真想不到,终有一天,我夜天要沦落到来这种地方讨饭……」夜天嘀咕。
环顾四周,他心中竟渐渐泛起了一股哀意。眼前是一种很萧索的感觉,不过不是黄昏古战场那种遍野白骨,残阳如血,英雄末路的沧桑,而是暮气沉沉,灰灰的,后繁华的苍凉。
「以前,这里应该曾风光一时,却终究敌不过时间的考验啊!」
夜天不断拨开残枝败叶,继续前进探索,没多久,前方竟赫然呈现出一个水帘洞,应该是整个道场最触目的景物了。凝神一看,但见洞高两丈,洞口还有一片瀑布,哗啦哗啦的从高处倾泻,形成水幕。水帘洞旁,则逆插着一柄六尺长的青铜古剑,同样吸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