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霍-」
不错,方旻的漩涡远远没之前迅猛,比较好对付;此时原皓拄剑横扫,大开大合,经一轮挥劈之后,三个涡眼都已先后遭到重击,开始溃不成形,再不修补的话,哪怕很快就要散架了……
「可恶!」
方旻却有点力不从心。他境界不如人,眼看快保不住其漩涡海,当下咬牙切齿,状甚不甘。那边厢,原皓见状则趁势追击,盯紧涡眼,一剑一剑的疯狂挥劈,势要将它彻底割裂。怎么看,此时都是昆仑在攻,气势如虹;南斗在守,渐见左支右绌,涡眼亦进一步松散,难再维系下去。未几,方旻更终于支撑不住,力竭吐血!
「噗-」
到了这一刻,他已再无力重组涡眼,必须收功放弃了,半晌后但闻哗啦一响,三束漩涡终于彻底解体……
涡眼崩溃,情况好比大霸决堤,刹那间大水漫灌,水浪四溅,令演武台顿变泽国,场外会众定睛台上,霎时都有种大地溶雪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随着御天诀被破,方旻便貌似技穷,已无力再变招反击了。胜负已分,战果毫无悬念,接着下来,原皓只需随意拍出一掌,便足以抽飞对方……
「呜哇-」
方旻要悲剧了。这时原皓杀红了眼,完全没留手,结果一转眼,方旻便已被扇了上万丈高空,飞越会众,再飞坠大海那边。原皓也是个狠荏子,决不会像段攸希方才般刷出圣光,托住方旻,而是任由他坠海淹死……
没有。如果对方是个女的,那原皓也许还会考虑一下大发慈悲,做个好心,但方旻不幸是同性,那就只能认命了。事实上,原皓才懒得理对方死活呢,一掌拍出后,他看也没看,而只顾着拭脸丶扫袖子,接着一待台上「潮退」,这家伙还竟开始绕场一周,各种叫嚣,各种耀武扬武,无比得意!
「哈哈哈,你们南斗弟子接二连三被昆仑丢海,难道全派无人了吗?」
过了片刻,原皓还走到了南斗诸人面前叫嚣,状甚狂妄,可谓唯恐天下不乱!整个过程中,其圣主白念香却一味姑息,没加阻止,而南斗之丁晚慧丶洛芸书虽则满额黑线,满腔怒火,却碍于身份,终究不便直接训斥人家的弟子;要骂,也只能让后辈来代骂……
但很可惜,那群「后辈」却人人噤声,没有人肯出头。纵观一众青年高手,芸铃已经重伤,此时神智不清;万擎天丶商亦彤两人修为本在原皓之上,却因已成功出线,今日之目的已达成,便不欲再生事端,横生枝节,乾脆置身事外,保住名额要紧;这样龙头既不作声,其他低阶者怕被原皓吊打,就更是敢怒不敢言了。
不过当然,南斗全然缄默,就只会更助长原皓的气焰,之后他将会继续呛声,除了丁丶洛两位圣主及一众长老以外,其馀年青一辈谁都敢呛,各种「懦夫」丶「缩头乌龟」丶「南斗男人都死光了吗」皆接踵而来,令南斗上下甚为难堪。至此,就连温雨荷亦觉得南斗派太窝囊,看不下去了,于是她跟父王交待过后,便匆匆拂袖离场,眼不见为净。
「没出息。」帝女长期隐居南斗,对它总会有多少感情,心理上有所偏爱;但正因为有期望,失望才更大,南斗这种表现终于令她不忍再睹,提早离去。
此时南斗确实需要一名救星,需要一名年轻人登高一呼,挺身而出,再打趴原皓,为师尊们挽回颜面。然而纵观青年一代,却似乎无人能担当此任……
等等,有!这瞬间,众人都看向了大海那边,只见海平线上,竟突然涌现出一团团的白浪,从中……再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杀出,并且越发变大。
此人于海面上滑行,踏波而来,如履平地;未几,他又经停方旻刚才坠海之处,五指齐张,将人从水中捞(吸)起,然后再升上半空,先飞越会众,再于演武台中央悠然降落。
刹那间,全场所有人都震撼不已,一阵冏嘴,半晌后略为回神,又纷纷指着那名(仗义救人的)蓝衣少年,开始相顾议论。很不可思议,方才还以为南斗今天注定受辱,怎料变故忽生,竟真的有大英雄从天而降,替全派出头,感觉实在是非常梦幻。
好了,那么这名少年英雄到底是谁,他有何来历?
初时,众人还以为必是某位隐世高手,谁知却不然。此人大家其实认识,风评也欠佳,他就是……夜天!
对,就是夜天,大家没眼花,确实是这个小混混。这一刻,夜天似乎想通了,终于来了,而且还来得非常及时:一出场,就碰巧有机会救起不幸落水的「同门师兄」方旻,赢尽掌声,再以英雄式的姿态从天而降!
「方师兄,不好意思,夜天来晚一步,令你受惊了,也来不及阻止那疯狗乱吠。」
落地后,夜天先面向南斗众师徒,深深一鞠躬,接着,又谨慎的把方旻转送丁丶洛两位师尊看护。同时丁晚慧一认出夜天,却不仅没加表扬,还当即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不停噘嘴,脸色变了又变,情绪看来相当复杂;想来南斗刚才受小辈所辱,必定令她满腹怨愤,其后盼穿秋水……终于等到有人肯出头了,还以为可松一口气呢,谁知这名「英雄」却是自己最反感的「劣徒」夜天,试问怎不令人抓狂?!
夜天却无意跟师尊一起纠结丶别扭。搁下方旻之后,他便随即转视原皓,眸泛寒光,再狠拄天雷神戟于地,沉声喝道:「听说有人因侥幸获胜,便口出狂言,肆意侮辱整个南斗,说我们没人才。哼,你却知不知道,在下其实也是南斗弟子,你这样喷人是要付代价,被收拾的……」
「夜天?!怎……怎会是你丶你……」此时原皓一跟夜天打照面,其反应却像见鬼一样,无比错愕。在他的认知里,夜天早已被三子设计封在妖疆,却怎会无缘无故在此杀出?实在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