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夜天并没立即反驳,倒是僻处演武场角落的温雨荷……蓦地,居然打破了沉默,出声插话:「丁圣主,我们就改行台主制,也让夜天同学首发吧,本公主想看他出丑,哼。」
哇,她还真敢顶撞圣主!不过想想也合理,毕竟夜天插嘴需要冒着被喷被骂风险,但雨荷却不用,相较而言,她插嘴的成本则低多了,身为帝女,丁晚慧再不爽也得给面子……
哦不,其实丁圣主为人素重原则,是非分明,本来也没打算给面子;只是温帝女的气场实在太强了,乍看之下,丁晚慧绷紧脸,温雨荷的脸更绷,丁晚慧眼神冷咧,温雨荷的眸光更冷咧丶更幽怨!这时候,连师姐白雀也不停向丁晚慧使眼色,努嘴儿;结果到最后,这位丁圣主为免气氛太僵,还是不得不暂且屈服,同意了改赛制。
「好,夜天,出来吧,你是台主。」
这一刻,丁晚慧神色变幻,不断在撇嘴,想来应该是满肚子气;至于夜天,此刻虽如愿以偿,却因而再和挑剔的丁圣主结梁子,实在不知是祸是福……
「不要紧,还是见一步走一步,见一人轰一人呗;只要我最后能横扫全场,凭表现服众,届时丁腐女也没口实取消我资格了吧!」夜天寻思。未几,他终于消除疑虑,毅然执戟迈步,走到了石台中央,当起台主!
「霍-」
夜天将银戟斜指向天,并高喊了一声「谁敢挑战」。紧接着,当全会众都以为他将各种卷衣袖丶杵银戟丶汇真气,甚至是勾食指叫阵之际,夜天却选择独立特行,这些竟全都没作,反而……还在石台中央盘坐起来,伸懒腰,打呵欠,很令人侧目。未几,他更探手一抓,隔空吸来了一个梨子,再旁若无人的嚼咬起来!
很无语,这是赤条条的挑衅吗?在场众人见状,反应也是趋向两极。
先说仙界本土弟子。他们曾见证夜天「英勇救人」,对他存好感,因此反应还不算太负面;但那些征仙队员却大不同,他们以前在人界时,一贯视夜天为小混混,瞧他不起,谁知这小子如今竟反过来成了台主,还恶意出言羞辱,当下自然忍无可忍!
霎时间,有名六阶(前)征仙队员看不过眼,火气上涌,竟一举冲了到台前,攥拳叫嚣:「夜天同学,你太目中无人了,在下领教!」
「你?!呵,刚才我提议行台主制,目的正是要减少闷场,避免有赛事强弱悬殊,难道你没听见吗?」夜天瞄了他一眼后,顿时又皱起眉头,夸张的长叹道:「唉,你我实力好像有点差距啊,若真的要打,看来小弟也有必要再让一下,否则,说不定会闹出人命呢!这样吧……」
说到这里,夜天便把天雷引随手扔掉,让它「匡当」坠地,横躺于石台上。未几,他又将运劲于指,催动起「御天诀」,隔空拔走台边一根尖锥石柱,先弄到手中,再倒插于身前。
「咚-」
紧接下来,但见夜天一边点指石柱,一边叼着梨子传声:「这样吧。兄台,如果你能抢走小弟身前这块石头,我就认输,这个台主让给你做,你说如何?」
只不过,也由于他说话时咬着东西,导致口齿不清,发音不正;结果,那名挑战者便倍感受辱,当即怒喝:「夜天同学,我修为或不如你,但你也不能这样羞辱大家!」
「喂,冷静,别这么冲动……」夜天一脸漠然,摆了摆手,接着又突然指着地上的天雷引,道:「这口银戟我借给你,来,捡起来跟我打。」
此言一出,真叫人家情何以堪。南斗子弟有尊严,有傲骨,这般受辱,当下难免会暴跳如雷,青筋尽现;此人随即疯狂运转玄功,没脑儿的冲前,不过却没依指示捡起天雷引,也没去拔夜天身前(他指定)的石柱,而是要直取其本体!
「夜天,纵使我打不赢你,今天也誓要挽回尊严!」那人不甘受辱,当下瞋目猛攻,誓要争一口气:「快吐掉梨子,站起来迎战!南斗门人都有风骨,在下绝不能让你这个无赖肆意侮辱!」
「嗨,我讲的话,你是否没听清楚?」石台中央,夜天却完全没当回事,头也不抬,只是微微挑眉,再冷哼道:「刚才,我不是已列出你的胜利条件了吗,莫非你耳残了,没听清楚?我让你捡起天雷引,你没捡;我说你若能拔走我身前的石柱,我就认输,你却偏不要拿。呵,你连这么简单的指令也不肯听,其实是否也在侮辱在下,挑战我的容忍度?!」
说罢,夜天也终于动手了!随着他手一动,对方便再没机会反驳,再没机会呛声。忽然间,挑战者不见了,石台上就只剩下夜天一人,还咬着梨子,气定神闲;地上的天雷引没被碰过,尖锥状石柱亦是原封不动,依旧倒插在地。
「别浪费时间,下一位。」夜天赫然拂袖,同时仍在原地盘坐,无意站起。说话时叼着梨子,也令他继续口齿不清。
「嗖-」
一人败阵,很快又会有另一名炮灰接替上场。此人也是征仙队的男修士,不过同样未达七阶,在夜天眼里,只能算是白板,是微尘。同时,也许是因着前车之鉴,这位新的挑战者居然肯「听话」,肯依照「指示」,先捡起了天雷引,接着还抡戟向前狂劈,试图撼动那根石柱!
「这就对了,值得嘉许,呵呵!这么听话,不如就赏你一道穿心腿吧。」
此时此刻,夜天依然叼着梨子,发音不正,然而他虽则话说不清,出招时却非常精准……
「霍-」
霎时间,所有人都一阵傻眼,那是因为:才弹指功夫,挑战者二号也消失了,场中又再次只剩夜天一人,正在合十盘坐,夷然不动。不但如此,身前石柱亦继续纹丝未动,被拾起的天雷引更准准地物归原处,同位置,同方向,就像已被重置,或从未被人拿过一样,非常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