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怎会瞧不出她的私心。小妮子分明是贪心,大眼闪扑的表情也很有趣,夜天难免会生出一些邪恶念头……
「笛子是小弟的定情信物,妳真的敢拿?妳敢拿,我就一辈子跟定你了,以后妳身边少不了无数的恶作剧……嘿嘿嘿,好好『享受』呗!」
红笛大翻白眼,终于禁不住踹了过去,道:「少废话,拿来!」
小妮子直勾勾瞪向夜天,眼神中有些怨念。谁知她这样轻嗔薄怒,却令夜天更感过瘾,于是越发不给,还佯装要把笛子收入袖中。红笛急眼,粉拳擂了过来……
夜天给逗乐了,快要笑断肠子。
「好的好的,红妹妹别急,别打脸……喂喂喂,别咬!嘻嘻嘻,我将木笛子还你就是了,嘿嘿……」夜天轻摸臂上的各种拳印、唇印,吃吃而笑,心想执拗不过这小妮子,便作势要交出笛子……
慢!这样就给她了吗,夜天还没有玩够呢!
他露出狡黠的神情,探出的手像弹弓般缩了回去。夜天再竖起食指,用指尖仔细的从木笛子体表上刮落了一片木屑。
他将这片木屑递给红笛,故作正经的道:「来,『笛子』还给你了,回去记得好好练习喔!」
红笛额前冒出了黑线,将要抄走木屑去丢夜天。夜天偏不要给她,手如弹弓,马上又缩了回去。
「哎哎,你答应别扔我,哥哥就给你。」最后他将木屑夹于指间,蓄势要弹出去。
「可恶……」惨变玩偶的小妮子快崩溃了。
夜天终究没弹出木屑。
「哈哈,跟妹妹妳开玩笑罢了!木屑我会留给自己,因为把笛子给了妳,总得留一片来睹物思人啊!」
他将木屑轻轻朝上一弹,很帅气的叼在嘴角。
这一次,夜天真的递上了木笛子,只是他没有给红笛,而是给了她的蓝师姐。
蓝笛愣愣的接过木笛子,眼神空洞,有点不知所措。夜天太多鬼主意,嘴巴又阴损,这令她难以触摸。
她禁不住问道:「你到底是真心还我的,或者还要耍什么花样?」
夜天吐出了木屑,微笑道:「酷姐姐你可以放心回宫。以后如果有人针对你、欺负你、拿你来出气的话……『一叶居』已经接收了两员不良份子,这方面很有经验的说,嘿嘿嘿……」
蓝笛决定不再搭理夜天,跟他说话对心脏不健康,今天没被气死已算走运。夜天吐出木屑后,它亦悄悄飘回古笛子上,自主完成修复。
最后,两名御婢护送着抹绿大姐一起离开「一叶滩」。金滩岸边,只剩下赌船「冥盗号」还没出海。
「一叶居」内,所有茶客已被赶走,夜天正带着受了点惊的李氏姊妹,准备上楼回房稍歇。
不过,他们发现一个不太友善的熟女,正双手插腰、双目睁圆的拦在楼梯前面。
叶大姐一瞥见连体姊妹,当即将头螓扭到一边,连长长的耳坠子也跟着摇晃,貌似很不爽。
夜天却没在意她的表情。穿着紧身连身彩裙的叶长诗,此时因双手插腰,收腹挺胸,将丰满曲线突显无遗,令夜天大为侧目,又不禁吃吃坏笑起来。
叶长诗似乎已习惯被取笑,便无视了夜天,只管张臂拦着李氏姐妹,蹙眉道:「你们两姐妹,给我站住,不准上楼!」
连体姊妹一起瞪眼,心想现在是阁主本人带我上楼,哪儿轮到你这个败犬来磨叽。
「大妹子别动气,听我讲……」夜天担心她们会打起来,便走前隔开了三人,想打圆场,岂料叶大姐不买账,直接打断了他。
「哼,想上楼?你们两姐妹带给茶居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叶大姐无视了她的「师父老大」,继续气冲冲的骂下去:「如果你们当初安安份份,努力干活,不随便偷懒,也不偷跑出去闯祸,也许我还会考虑让你们留下来。可是呢……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讲!」
叶大姐很会唠叨,一旦开口,当然不容易善了。紧接下来,还有洋洋洒洒的数千字训词被省略不提,大概意思还是姊妹俩已超出她的容忍极限,当下非走不可,没有任何商榷余地云云。
李氏姐妹呢?起初她们还是垂着头,露出了一点羞惭之色;可是两人听着听着,本来垂着的头,慢慢又抬起来了,本来不敢作声,渐渐又想出言反驳了……
「等等!」李受华哑忍多时,终于忍不住要发作:「大姐你凭什么教训我们?!更何况,我们根本没犯错!」
「你……你没有错?」叶大姐大翻白眼,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们没错,那是谁……谁擅自偷走出去了?」
「出去有什么问题?我们又不是坐牢。」李受华挑眉瞪眼,完全不脸红。
「出去当然不可以,我没有讲过茶居的规矩吗?」
「规矩!?可笑、可笑,谁有空管你的神规条!」连体姊妹素有个性,哪有这么容易屈服。李受华越说越激动,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声线。
「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亲妈要亲手杀我们,南斗也对我们不好。好了,现在自由了,难道不可以做想做的事?手是我们的,腿是我们的,我们喜欢去哪里就哪里,大姐你一个小小的茶居店小二,哪里有资格管上我们!?」
「你、你、你们……」叶长诗气极,青筋都快要暴现出来。她觉得「店小二」的称号尤其刺耳,却霎时间应对不上,只得在原地跺脚。
夜天呢?只要三人没打起来,他不打算插手。事实上,自从叶大姐进入了唠叨模式后,他已本能的屏蔽了所有声音,刚才什么都没听进去。
直到现在大姐似有停口之意,他才正式分隔开三人,并将两姐妹赶上二楼。
「砰!」
房门一关上,夜天也要责问她们两人。
「你们……似乎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这样下去,什么赌船、圣地、女皇……全都要杀过来,茶居实在耗不起。唉,你们是时候离开了。」他一边说,同时已瘫软在床。